10.第 10 章(第2/3 頁)
了。”
沈靈均還沒來得及說話,王雪身旁的年輕社工就開口道:“話不能這麼說啊書記,您是整個社群的書記,總不能只管陸曉莉一個人吧?咱們社群面積不小,孤寡老人、特困戶這種需要重點關注的人也多,哪能天天圍著她陸曉莉一個人轉呢?您別自責了。”
沈靈均附和道:“是啊王書記,這位妹妹說得對,這件事不能怪您。”
王雪沒回他們的話,只是一邊搖頭一邊掉眼淚。
時間越來越臨近九點,旁聽席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個案子的社會影響不小,剛被爆出來的時候還上過一天的微博熱搜。母親餓死兩個親生女兒這種事,放到哪個時代都相當駭人聽聞。沈靈均又在旁聽席上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隸屬於他們檢察院“迎春花”未檢團隊的未檢檢察官楚馨月和他們檢察院的司法社工林茹。
八點四十五,陸曉莉的律師到庭,八點五十,李凌雲和他的檢察官助理王驕陽也到庭了,八點五十五,法官和人民陪審員在審判席上落座。九點,庭審正式開始,法警將陸曉莉帶到了法庭。
沈靈均上次見陸曉莉是近九個月前的事,陸曉莉的面容比之那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或許是因為待在看守所裡遠離獨品的緣故,她胖了不少,身形勻稱了些,不再是那副瘦竹竿的樣子,臉色也紅潤了許多。沈靈均上次見她時,她一頭金色的長髮,斷髮碎髮枯草一樣的支稜著,現在她的頭髮已經變回了黑色,不知道是後來她自己染的還是在看守所剪掉了金色的部分,髮質看上去也變好了。
核對身份後,審判長便讓李凌雲宣讀起訴書。從李凌雲開始宣讀的那一刻起,本已經止住淚水的王雪再一次無聲的哭泣起來。
之後便是漫長的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在法庭調查環節,檢察機關出示了很多證據,沈靈均也頭一次聽說了與案件有關的許多細節。
在檢察機關出示的現場照片中,陸曉莉家的衛生情況比他去陸曉莉家那天的衛生情況還要差,垃圾堆了滿地,因為案發時容州已快入夏,室內氣溫高,為各種飛蟲提供了繁殖環境,屋裡漫天蟲蠅,牆壁的照片能嚇死三個密集恐懼症。檢察機關並沒有當庭出示展現屍體情況的圖片證據,但鑑定人員出具的鑑定書中稱,屍體被發現時“已近風乾”“上面滿是蠅蛆和蛹殼”。
在陸曉莉最後一次離家至兩個孩子屍體被發現的三十三天裡,陸曉莉輾轉於多家夜場,同多個異性發生了性關係,多次吸食獨品,還曾跟她的“毒友”一起去溼地公園露營、去綜合商場中玩樂,她還去做過一次頭髮,而那家理髮店是她常去的理髮店,距離她的家只有不到六百米。
陸曉莉在法庭調查中承認,她從街道辦領到的救助金多被她用於購買毒品和個人揮霍。社群前前後後送給她十二罐八百克裝的兒童奶粉,其中十一罐她連包裝都沒有拆便掛在二手交易軟體中售賣,換來的近一千七百元錢同樣被她用來購買獨品和個人揮霍。但她堅稱她裝上臥室隔音簾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害兩個孩子做準備,而是因為左鄰右舍曾經數次反應過她家孩子的哭聲很吵,無奈之下她才選擇在窗上貼上隔音簾。
從陸曉莉的辯護律師口中,沈靈均得知,在陸曉莉三歲時,她父親工作的工廠發生了爆炸事故,她的父親在事故中身亡,兩年後,她的母親因為癌症離世。父母雙亡的陸曉莉由外婆撫養,因為窮困,陸曉莉九歲才上小學,在她十二歲小學三年級時,她的外婆去世,她從此輟學,開始如無根浮萍一般四處飄零。
沈靈均參加過很多漫長的庭審,其中開庭時間最長的一場持續長達十二天,開庭第一天庭審時間就長達十一個小時。然而就沈靈均的體感而言,陸曉莉這個案件的庭審比他親歷過最漫長的庭審還要長,讓他異常煎熬,他的胃裡像是沉了幾塊尖銳的大石頭,讓他的身體由內而外地泛起劇烈的噁心感和刺痛感。
中午十二點半,審判長宣讀判決,判處被告人陸曉莉死刑立即執行,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陸曉莉當庭表示上訴。
庭審結束後,沈靈均本來想送王雪以及那位年輕女社工回家,但當他快把邀請說出口的時候,沈靈均如夢方醒——因為法院門口不好停車,他今天又不是以檢察官的身份到訪,沒法把車停到內部停車場,他壓根就沒開車來。
三人於是在法院門口道了別。
從市法到市檢,坐地鐵很方便。沈靈均慢悠悠地往地鐵口走。
走著走著,他突然想:他其實都知道的。他其實有預感的。
在他第一眼看到陸曉莉、看到陸曉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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