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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林上清猛地回頭，擔架床上坐著一個人，灰頭土臉的，身上披著毛毯，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小梨……”林上清腦子裡的弦驟然鬆了，訥訥地走過去，卻因為劫後餘生的腿軟往前撲倒。

高梨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接住，死死摟在懷裡，“不怕，沒事了，我沒事啊，不怕……”

懷裡喵喵叫了一下，林上清低頭，透著滿眼淚水，看見了同樣灰頭土臉的貓，此時已經從黑貓變成灰貓了。

“喵~”

林上清哭著笑出聲來。

“這倒黴玩意，我滿房間追它，還被抓傷了，還好我跑得快，從樓上跑下來，只跪了一次。”高梨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得意，像個討賞的大狗。

林上清捧起他的手，手銬居然還銬在他手腕上，只是鏈條的部分被剪斷了。

曾經彈鋼琴的手，修長有力，此時傷痕累累，那麼可憐，還有貓爪子深深的傷痕。

林上清手指輕輕撫過他手上的傷痕，紅腫發熱的觸感，讓他心都碎了。

高梨連忙捧起他的臉，不讓他看：“沒事，一點都不疼，醫生等會就給我處理，不哭好不好，唉算了，你先哭吧，哭出來好受點，別忍著，忍出毛病就糟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嘴貧，林上清真是敗給他了。

“你怎麼下來的？”林上清握著他的手不鬆，還心有餘悸。

高梨指了一下旁邊的垃圾桶：“我把床欄杆拔了，一路拖著跑下來的，我跟你說好險，那欄杆又大又重，差點卡在消防門上給我拖死，嚇死我了……”

話沒說完，高梨睜大眼睛，僵硬原地。

林上清吻住了他。

顫抖的唇瓣，雜亂的呼吸，無一不昭示著他心中洶湧難以抑制的情緒。

高梨單手抱著他的腰，親了一會兒，氣喘吁吁地鬆開，抵著他的額頭，低聲說：“命懸一線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想著我要是今天死在這了，你肯定會哭，我最見不得你哭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活下來。”

他不僅活下來了，還撈起來上清哥最喜歡的小貓，完全就是英雄！高梨自戀地想著，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差點死在火場裡。

林上清紅著眼，情緒仍然激盪著，不知道說什麼。

高梨滿手傷痕，身上也破破爛爛的，完全沒有往日自信從容、光鮮亮麗的樣子。

他拉著林上清的手，說：“上清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騙你，我也承認，很多時候都是在撒謊，因為我喜歡你為我緊張的樣子，喜歡你看我的眼神，更喜歡你說愛我。”

林上清抬眸。

高梨表情前所未有的誠懇，都快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我真的很愛你，而且比你想的要更早，那倆亂說話的雙胞胎我也教訓過了，亂說話的我自己我也扇過了，當時我們都是誤食了lsd才嘴不把門，我也不知道你那時候心情也很糟糕，所以怪賭氣的……”

林上清沉默許久，才問：“你真的扇過？”

高梨臉色一變，一臉的“完了又撒謊了”的表情，頓時蔫了：“沒有，等你來扇。”

林上清嘆氣。

高梨一聽這聲，差點又跪下來，被林上清攔住了。

“別動不動就跪，這像什麼樣子。”林上清低聲訓斥他。

高梨死皮賴臉，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臉上貼：“怎麼樣都行，主人不要丟下我就好。”

“傻死你。”林上清真是無能為力了。

他有時候覺得高梨很聰明，能撒下彌天大謊，騙過所有人，還遊刃有餘，有時候又覺得這人傻氣到了極點，做事莽撞，不考慮後果，全憑心意。

“當狗要什麼智商，當狗只需要哄主人開心就行了。”高梨打蛇隨棍上，纏著他抱緊不鬆手。

林上清把他推開，因為看到了走過來的醫護人員。

高梨勾著他的手指，不願意松，小聲囁嚅：“你別走。”

林上清心裡有點疼，這段時間他好像是真的嚇到了，有了心理陰影，總害怕自己離開。

一筆爛賬，說不清誰欠誰，但林上清也不願意繼續清算了。

就這麼欠著吧，彼此相欠，也彼此糾纏。

林上清沉沉地深呼吸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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