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水之湄(第2/2 頁)

取士，核心的不過考那春秋、論語幾本。後人發揮的又能多到哪裡去。

這八股取士，並不是後世考試那樣有標準答案的，合格的卷子裡哪個錄取全在考官身。至於排名先後，更是主考一言決之。

為什麼薛通說有他的面子，秀才是必得的？薛通的學生，那是個招牌。除非薛通倒了，不然有個還在樞的老師，哪個底層下官敢給這學生不自在？

李易學習的底子不錯，現在潛下心來，這書倒被他讀出幾分滋味。每篇章，李易都是先背誦了，然後琢磨內容。不懂的記下來，這讀書速度，是常人十倍不止。

再次見老師的時候，師母也在，師母也是知書的，看李易過目成誦，舉一反三，也是大讚李易聰明。

薛湄兒每次都出來殷勤的端茶倒水，抽空兒薛湄兒便問李易海外事物。李易便講那海南的椰子樹，講那清甜的椰子水和細嫩的椰肉。講那清澈的海水，五顏六色的魚兒。講那世間最大的草，名字偏叫做樹的芭蕉，講那甜的膩人的釋迦果。聽著聽著，薛湄兒便迷離了眼喃喃的念：“忽聞海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她是一心憧憬這海外世界了。

這日晚薛夫人看倆個孩子睡著了，對薛通道：“湄兒已經大了，和李易接觸多了不好吧？“

“為什麼呢？“

“我倒不是那樣的勢利，不過李易他們家是個商人家庭，我們家世代書香，這，這也太。。。。。。“

“嗯，你的意思是怕他們雖然是孩子，可是還是會日久生情，李易配不我們家湄兒是吧？”

“誰都看得明白啊。“

“夫人啊，我和你說，確實配不，不是李易配不湄兒，是怕湄兒將來配不李易啊.”

“這是怎樣說？“

“我閱人多矣，你以為是隨便一個異人教他幾天棋，他能為天下師？荒唐。李易那著棋的鎮定老辣，根本不是吳榮華能擬的。吳榮華下了多久的棋了？

那過目成誦的本領，你相公自負聰明，也曾得過狀元，可曾能做到？

他每次來這裡，給湄兒講的天下事，活靈活現，我自負見多識廣，卻一無所知，慚愧不已。你夫君是擅長相人之術的。這樣的人，是天賦大運的，將來會貴不可言。“

“啊？你說的是。。。？“

“夫人，你看這天下已經是什麼樣子了？你學過易經，每朝大運不過300年吧？此子志向連原都不是，卻是天下。“

“那隨著世易時移，湄兒卻是配不李易了？“夫人這回是別一種擔心了。

“不怕不怕，這是個重言諾的君子，他還答應讓女兒牧守一國呢，呵呵呵。“薛通開起玩笑來。

幾日後，薛通一行人離開顯通寺回京，李易送了十幾裡，直到臺懷河的石橋邊，薛通止住了李易，一行人過了橋。薛湄兒忽然跳下馬車，跑了回來，看定了李易道：“你是說了尋到那海外的澳洲交給我牧守的，千萬不要忘了。”見李易鄭重點頭，薛湄兒才放下心來，綻出嬌豔的笑容，轉身又走過了橋，立在那邊揮手。那盈盈一水，默默東流，所謂伊人，在水之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