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第1/2 頁)
看著碗裡多出來的雞蛋,齊安生顴骨處的肌肉顫動,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兩個兒子嗷嗷待哺時,老婆子炒的雞蛋哪有他的份,都是一上桌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哪像今日這般,兒媳婦乖巧又懂得體貼人
,他看著許姝月,一股暖流灌上心頭,就是對她有再多的怨懟也說不出來了。
許姝月不知他心中所想,安靜吃完一頓早食,依照往日在電視劇中瞭解到的習俗,以紅棗糖水代茶向兩位老人敬茶。
她跪在魏氏特意取的蒲團上,雙手高舉搪瓷碗,嗓音清脆道:“爹、娘,請喝茶。”
魏氏哎了一聲,眼含熱淚地接過去,和齊安生一人喝一口。
溫熱的茶水下毒,她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木小匣,將許姝月扶起來塞到她的手中,溫聲道:“你嫁到我們家來,便是我家的兒媳,外面說什麼你都不必理會,咱們自家的日子過好就是了。”
見許姝月點頭,知她是將話聽進去了,魏氏滿意的神情更甚,目光落在紅匣上,許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帶了些許惆悵。
“這些年,我一直給大郎二郎攢著聘禮,還給未來兒媳各打了一支簪子,當時叫師傅按著時新的花樣打的,只是幾年過去,再看已經有些老氣了。”
許姝月開啟匣子,紅色的襯布上銀白的簪釵奪去人所有的注意力。
這簪子拿在手上分量並不輕,簪身花紋複雜,簪頭一隻蝴蝶惟妙惟肖翩翩欲飛。
許姝月放輕了呼吸,望著魏氏搖搖頭,語氣誠摯道:“娘,不老氣,我很喜歡。”
魏氏怔然,隨即反應過來展顏一笑,“好好好!你喜歡就好,來,姝月,娘給你簪上。”
許姝月提步而去,魏氏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髮髻,給她簪上髮簪,而後身形往後仰了仰,仔細看過去不由讚歎道:“我們姝月,長得可真是漂亮!”
一直注視兩人的齊安生,聞言也默默點頭,許姝月眉眼俱佳,只是在她大哥家,受盡了磋磨,瘦的形銷骨立,一張笑臉都蠟黃。
想到這,他忍不住出聲:“家裡雖貧苦,但絕不會少你一口吃的,以後儘管放開了吃,我和你娘養得起。”
這話說得,像是在養女兒。
許姝月心頭一股暖流湧過,驟然身處異世,還結了冥婚,她起初是憤怒的,但這股怒火被魏氏的愛護撫平,而如今,潛藏在心底的不安,也因齊安生的話而慢慢消失。
她明確了現在的處境,並心生希望。
敬完茶,開始說正事。
許姝月的提議還是在齊安生的心裡紮下了根,說實在的,家裡一年光買果子根本賺不下幾個錢,交完稅能供一家人吃喝已經不錯,但更多的,就別想了。
尤其近兩年,果價大跌,他們平日裡捨不得吃的果子都爛在地窖裡。
今年給二郎齊青楓交束脩的錢都是動了之前的老本,若再這樣下去,齊安生就要考慮要不要把果樹賣掉幾顆,先接燃眉之急了。
魏氏清楚家裡情況,齊安生不好說,她便代他說:“姝月,你今早說的,是真的嗎?”
新媳婦進門第一天,按理說是不會叫她接觸家中生意,可齊家眼下就倆人,死守那規矩有何用。
許姝月明白兩人的擔憂,做果脯勢必要再投進去一筆錢,或多或少。都是掏老底。若是成了,皆大歡喜,若是失敗,那就是雪上加霜。
魏氏和齊安生接受不了這樣的情況。
於是許姝月正色道:“爹、娘。果脯其實很容易做,咱們初步做,頂多就是費些柴火罷了。
家裡有柴,等雪化了,還能再去後山撿,左右只是動動手腳的事,反正果子賣不出去也是放爛,何不嘗試一把?”
魏氏心思微動,確認道:“當真只是費些柴火?”
家裡柴火還多著,除了每日燒火做飯,可供揮霍的仍有半間屋子的。就像果子一樣,柴火當著也是放著,用來嘗試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差。
魏氏看向齊安生,想知道老頭子是什麼想法。許姝月也看過去,兩人的目光都有所期盼。
半晌,齊安生動了,他站起身,對著許姝月直截了當道:“跟我來吧。”
許姝月傻眼,這是什麼意思,扭頭,卻見魏氏面露喜色,霎時懂了,心中一喜,扶著婆婆的胳膊跟在齊安生身後。
三人一塊下了地窖,地窖不見光,裡面一片漆黑,許姝月這副身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有些弱視,她抿緊唇,極力盯著腳下的路想要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