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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點兒反怎麼了?”荀鋒嗤笑一聲,隨手把眼鏡遞給陳彬,又看向吳志,“報告寫完了?”
吳志:“已經起好了,來請陳秘書幫我把把關。”
荀鋒坐下:“放著吧,父親已經訓過我了。”
吳志:“啊?那這報告……”
荀鋒:“他訓他的,那不還要給明面上一個交代嗎?”
吳志不解:“明面上?”
荀鋒心說知道吳志笨不知道這麼笨,嘆說:“真跟消防局說我手欠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吳志撓了撓鼻子,不接話頭,見陳彬已經收拾好要荀鋒趕快簽完過流程的檔案,只等著趕人,他也不多待,放下就走。
“那您先看,電子版也發您郵箱了。回頭有什麼要改的,隨時告訴我。”
吳志一溜煙從老闆辦公室溜掉,帶上門。荀鋒接過陳彬剛用酒精棉片擦好的眼鏡,深呼吸一次才開啟報告,順口問道:“知道曾敬幹什麼的了?”
21. 心軟不成書
荀鋒其實並不太記得當時站在電梯裡看到的馬樂的樣子,只記得一張白皙圓臉掛著彩,傻氣的黑框眼鏡壞了一半,像磕缺了角的招財貓,站在電梯門口衝他招手。
倘或那天沒見到馬樂,今天知曉曾敬和江泰的債務後,荀鋒總會覺得他可憐,憐憫之餘多少還是有些人道主義擔心。
可偏偏他還記得,便又多出些說不出的況味。
馬樂這人與其說是倒黴,不如說是招黴。因他越是倒黴,越是忍耐,越是忍耐,越叫人心癢,不捉弄一下總不盡興。
一旦捉弄他,他就抿著嘴強忍,忍不下去了就要掉眼淚。眼淚不是從淚腺裡分泌出來,而有一條小溪,從心裡往眼裡去,流經整個大腦,所以每每嚎啕大哭前先腦袋進水,思維短路。
那天在酒店,荀鋒一面逗他“求來沒用”,一面將手伸過去撥弄他已經挺立得跟他一樣發愣的性器。馬樂弓起身體想躲開他的手,跳蛋就埋得更深,只餘一條線在外頭,好像一根禿毛的尾巴。
馬樂就這樣伏在他的大腿上,胸脯像一團柔軟潮溼的雲,可奇怪的是,他更想捏他的臉。
又哼哼唧唧地叫喚一陣,終於忍不了,荀鋒聽出他是想哭。
溼漉漉、毛茸茸的頭蹭在他胸前的襯衫上,鬥狠要咬,咬空就罵,罵得很沒技巧,三板斧來回輪:矢口否認“我沒求你”,倒打一耙“是你求我”,咬牙切齒“不得好死”,輪完一遍就痛哭流涕,重新開始“求求您了”。
馬樂忍著不哭時招人欺負,真哭起來卻是另一回事。
眼淚流起來一顆一顆,隔著一段,滴在手背上很涼;伸出手掰正他的臉,這時候碰到的淚就溫熱,源源不斷,打溼指尖。
心軟是林霧中的溪流,必然是要順流而下的。
荀鋒摘下眼鏡,捏了捏酸脹的太陽穴,剛剛看到的內容幻燈片一樣在腦袋裡播放。
“……表現出色,會員數較前一年增長28,達到3億500萬人,這也讓其擁有者去年獲得了472億美元……”
荀鋒開啟了陳彬發給他一定要他看看的連結,面無表情地點開回放,10秒鐘後戴上了眼鏡。
即便戴著口罩也能一眼認出那就是馬樂——天底下就沒有第二顆白麵臉蛋頂著這麼亂的一頭狗毛。
這個人正對著鏡頭用按摩棒操弄自己,操了一陣完全不熟練地給鏡頭看他的屁股——懟上來的時候荀鋒完全下意識地轉開了臉——他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過曝太亮,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轉開了臉。
再轉過來時,主播已經在喘息,眼角溼潤通紅,帶著獸耳和獸尾,在色情直播網站和觀眾介紹robert uthey——
“絕對是他。”荀鋒出聲地自言自語,退出回放。
他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手從扶手上拿開,放到桌上。他看見黑色真皮扶手上留下淺淺的、潮溼的水印,隨即意識到自己掌心在出汗。
陳彬給我看這個什麼意思?不想幹了?手斷了不會寫辭職信嗎?
等一下,他用的是我買的那箱東西吧。
看笨蛋下屬寫的報告需要深呼吸一次,再次開啟回放得閉上眼睛深呼吸一次。
好的,沒錯,如假包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某個色情主播的天使投資人,真是彪炳史冊的一筆投資啊。
不是,他到底怎麼想的?你們金融業今天這個鬼樣子上這網站的人絕對不會少,他是打算透過這個方式提升自己在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