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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綽綽地躲在半山林霧後俯瞰眾生,眾生看不見他,只聽見潺潺水流聲。或許有人能領悟些禪意,但馬樂是個俗人,他只感覺潮溼,前胸後背都在出汗,黏糊糊的難受。
荀鋒仍看著他,似笑非笑:“沒想出什麼昏招?”
馬樂搖頭,抿著嘴,咬緊後槽牙,好像不這樣就要說出什麼不可收拾的話來。
荀鋒:“昏招也沒想出來?”
他這樣說話,眼睛笑著,嘴角卻往下撇,看著是這樣的英俊,心裡卻說不出的難受。
“是啊,我打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完全信任我們國家的司法系統。”他把反抗變成微弱的小刺,包裹在話裡,陰陽怪氣地雙手奉上。
荀鋒點頭:“闔該如此。”
照單全收,攻擊為零。可能還會覺得挺有意思,小狗齜牙似的。
馬樂心底的無名火又冒了上來,蒸得他更憋悶。轉身回去開冰箱,整整三排瓶裝水的邊上放著兩盒巧克力奶。荀鋒這人有病,只喝瓶裝水,之前馬樂沒好意思開,現在他決定開啟了。
“倒也不用太擔心。”荀鋒忽然說。
“嗯。”馬樂敷衍著,開啟巧克力奶,倒進杯子裡,泥漿水似地飛濺,跟他來時下臺階的積水一樣。
荀鋒放下手機,轉過頭來:“讓陳彬去,是處理江泰的事,其他的順手也會處理乾淨。”
馬樂其實並沒擔心過自己,他只想知道黃俊會不會有事。
“……所以,就算你想進監獄,恐怕也得打訪客申請。”
馬樂以為他說黃俊免不了牢獄之災,不由心中一緊:“我去監獄做什麼?”
荀鋒悠悠道:“你要是想探視前老闆,也是你的自由。”
原來還是在說付若德的事。
這個名字和一團濃霧一起,黏糊糊溼噠噠地團繞上來,馬樂只覺厭煩,更以為無聊,兩下夾擊,心底那團火便燒出些不顧後果的妄想:哈,那我就說我要帶著被子水杯牙刷去看付若德,怕他在裡頭住不習慣,想到這個我都要流眼淚,他會怎麼樣?他能怎麼樣?
他咬著玻璃杯沿,兀自精神勝利一陣,想了想反擊道:“現在給錢的是您,我去看他作什麼?”
荀鋒又轉過去,又拿起手機:“是,這就對了。”
對什麼對?怒飲整杯巧克力奶,涼甜的泥漿水灌下去,他打個哆嗦,又冷靜下來。
馬樂道:“既然我沒什麼事,黃俊是不是也……”
荀鋒頭也不抬:“我不認識什麼黃俊。”
巧克力奶也沒用了。
馬樂壓著火氣:“您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荀鋒答非所問:“他不該坐牢麼?”
馬樂被問住。他沒學過《刑法》,但拉皮條要坐牢這件事心裡有數。
荀鋒繼續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我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回是荀鋒不作聲了。
“您也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荀鋒終於再次放下手機,大半個身體轉過來,耐著性子道:“你不要覺得我是什麼能一手遮天的人物……”
馬樂難得打斷:“可您對於我來說,和一手遮天也沒什麼分別了。”
荀鋒笑得無奈:“你知道什麼。”
馬樂想了想道:“您敲了三層假火警,消防車來了十幾輛,有誰追究您的責任了嗎?”
荀鋒眯起眼睛:“如果我要表達‘謝謝’,可能會有更直接和禮貌的方式。”
馬樂覺得滑稽極了:我就站在廣場上,親眼看見你父親的直升飛機從大樓頂上飛走,看著所有人都因為您的一個舉動焦頭爛額,加班加點替您擦屁股——我都他媽要ptsd了,我還要謝謝您?我還不如給曾敬打死呢——反正他也不敢打死我——他要打死我就好了,三百萬我不用退了,說不定還要賠我媽錢。
然而,他抿緊了嘴又鬆開,十分窩囊地說了“謝謝”。
荀鋒似笑非笑地擺手:“很不必,看你這樣就知道又在心裡罵我。”
馬樂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我只想知道,您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
完全廢話,他想這麼幹,能這麼幹,就這麼幹了。馬樂在心裡對自己說。
像是聽見什麼笑話,荀鋒道:“你覺得呢?”
馬樂道:“因為可憐我吧。”
荀鋒笑了:“你有什麼可憐的?”頓了頓似乎又覺得不妥,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