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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被戳了一下。馬樂抬頭看他,不知道老闆有什麼吩咐。
“問你呢。”
“呃,我覺得挺好吃的?開心果開心果,吃了開心嘛!哈哈哈……”
荀鋒又笑:“你現在錢都到手了,有什麼不開心的。”
是啊,有什麼不開心的?
馬樂被問住了,嘴裡包著滿口打得不碎的牛油果,好像吃了一口綠化帶。
“挺開心的。”他再一次含混不清地說。
33 柳藏鸚鵡
所謂飽暖思淫慾,飽而不暖也思。
alpha們未經控制的慾望,beta永遠難以想象。過去的48小時,馬樂完全不記得到底發生了多少次關係。只知道絕大多數時候是在床上,沙發上也有,地毯上也有,還有一次在鋼琴凳上。
剛進這間屋子時他就覺得這裡像一條時光的縫隙,是上世紀餘暉的投影,現在他更是這樣覺得。他們好像藏身在一個被時間遺忘的角落,慾望如窗外的海浪一樣,一波一波襲來,席捲他們,結束在滅頂的快感中。
他似乎明白為什麼荀鋒選擇這裡度過易感期。
和許多人的刻板印象不同,alpha在易感期的慾望其實是全方位的。
他們是被拆掉城牆的孤城,夜深人靜時分等待大浪拍岸。食慾、性慾與情慾交疊伐戰,與理智爭奪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他們在地板上結束那一回後,荀鋒忽然說太安靜了。
那時馬樂正盯著天花板,失神地嗚咽著。被他這麼一說,才聽見有什麼東西“篤篤”地響。
馬樂以為是敲門,嚇得縮了一下。下頭還含著荀鋒的性器,夾得他也哼一聲,射在他肚子裡,穴口被插得早有些合不攏,精液順著批流出來。荀鋒玩笑地拍了下他屁股,他受了刺激,又控制不住地夾腿。荀鋒咬咬他的鼻尖,慢慢退出去。
荀鋒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靠坐在窗臺沿邊回頭看他,赤裸的身體像一卷雲一樣舒展開,陽光落在胳膊的線條上,彷彿背靠的藍色不是大海而是天空。
這畫面很美,甚至有一種舊式的典雅,馬樂心中卻生起一絲難言的情緒。講不清楚,傷心、酸楚、憂傷都不是,卻很難受,和任何發生在他身上的東西都不相干,完全沒有根基,無從著落,誕生的一刻就消失了,彷彿它的出現就是為了產生失去時的空洞。
海鷗,啄我們房頂呢。他說。然後推開一點兒窗,揮手將他們趕走。
馬樂沒易感期,怕冷,裹了條毯子才走過來。海風一絲一絲地凍人,他不敢走近,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下過一場雨後海面很乾淨,陽光下看著有點兒像果凍。
荀鋒回過頭來看他:“好看麼?”
馬樂看著他點頭,想了想又說:“但這種海的海鮮不好吃。”
荀鋒笑了:“那哪一種的好吃?”
馬樂說得頭頭是道:“淡水入海的地方,什麼魚都有。而且水要冷,肉才嫩。再有些泥沙衝下來,魚才好隨便長?這裡太清,沒多大就都撈走了。”
荀鋒戳穿:“這是自賣自誇。”
便這樣又安靜下來,然後一個關上窗去開些音樂,另一個去翻包。
荀鋒披上睡袍,找到一首交響曲,點了播放,抬頭看著他笑。馬樂聽了一會兒也笑,原來是一支馬勒。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荀鋒推過手機,問他要不要別的。馬樂一看,居然有瓶開心果巧克力醬。
被趕走的海鷗不知從何處又飛回來,“篤篤篤”地啄他的心,他卻不敢開啟窗,怕海鷗飛進來,也怕裡頭的馬樂和馬勒一起飛出去。
這麼胡思亂想地捏著手機往下劃,劃了一陣叫起來:“運費要60塊錢!搶錢啊!”
荀鋒怔了一下,隨即明白,有點兒無語:“給送就不錯了,誰是資本家啊?”又笑說:“那多買點兒,均攤成本。”
馬樂悻悻嘟囔:“唉,還不如來這裡送外賣。”
荀鋒剛要說話,想想也算了。
馬樂靠島臺站著,站一陣嫌累,整個人裹著毯子趴下來,羊絨毯子上淡咖啡色和淡米色交錯,扣著他像條融化的布丁狗。
這條想送外賣的布丁狗上半身全放在島臺上,捉著手機,聚精會神地搜尋新增。眼睛時不時往斜上方看,圓鈍的手指虛空掐指一算,煞有介事地給手機當判官。
“好了。”馬樂雙手送還。
荀鋒一接來就笑了,不為別的,光最後優惠 - 60就讓他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