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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替他包紮著。
可是無論她包裹得多緊實,傷處的鮮血依然能滲透到最外層,一點止住的意思都沒?有。
籍之?拍了拍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人兒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腰間。韻文緊張地摸索過去,探到一隻綁的緊實的錦囊。她看著錦囊上面的繡面,愣了片刻,便緊忙開啟來。
裡面是一隻小小的藥瓷瓶。
“過去我在淮南郡父親手下的練兵營裡面,這樣被?誤傷的事兒實在是常有。從那時起,我無論到哪兒,腰間總要別?一隻金瘡藥粉的瓷瓶,那是臨了到頭了,一定能拖住我的命的東西。”
韻文聽著他痛得氣?若遊絲的聲音,趕忙將他肩上洇滿了血的布條解開,往那傷處上倒著金瘡藥粉。
籍之?終於痛得忍不住嘶了一聲。“綿綿,你?省著點用……”
“都傷得這樣重了,省著點用是能快些讓傷處止血嗎!”
她的語氣?強硬了一瞬,立刻又軟了下來,聲音依然帶著哭腔,哽咽著吸著鼻子。“這一箭,這麼深,這箭頭還帶著旋,你?一定很疼吧。”
籍之?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努力適應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疼。”
“什麼時候了,還在嘴硬!”
她抹了把淚,臉上也跟著抹上些血漬。“王敦這個理應挨千刀的,我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看她垂著眼?跪坐在自己面前,籍之?長嘆了一聲。“其實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到。我這個堂伯就是個狼子野心之?輩,家宅大權,朝政大權,他哪一個都不想放過。如今父親自打去了上黨便再沒?了訊息,他臨行前又暗中將家主令交由給了我,王敦要殺我,實屬正常。”
他凝望著面前紅腫著眼?的淚人兒,自責道:“也怪我,平白無故將你?捲進了這無妄之?災。都是我不好。”
這樣說著,他忽得一皺眉,再度看向面前的韻文。
“如今琅琊王讓各世家南渡建康,我也託了商賈從安成給你?遞了口信,讓你?在建康城裡面等?著我的,可你?怎麼會?出現在了潁川與?譙國?之?間的山野?”
苦渡憫心(四)
籍之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 正以十分不熟練的手法幫自?己一圈又一圈包紮著傷處的人兒,看她明顯是聽見了自己的話,卻並沒有任何回應, 心裡除了方才的疑惑,更添了幾分擔憂。
他輕輕拉過在自?己右肩處處理著傷口的手腕, 將她整個人都被?他帶到自?己跟前, 與他四目相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韻文眼裡躲閃的神色明顯晃了一下, 猶豫了半晌終於道:“我是來阻止你去建康城的。”
她說罷, 闔了闔眼,將放在交疊的衣襟中的那封桓夫人給她的書?信遞到籍之手中。“王敦大抵是瞧見了我們才完婚沒幾日?, 你便被?先帝差去了安成?郡, 想著大房燕爾新婚,你定然放心不下, 便由此生了歹念。”
接著她便將如何在四房屋內發現這怪異的箭頭的事兒一一道了出來。
坡洞內的天光又暗了些, 灰濛的雲依然厚厚地疊壓在一起, 天上忽得閃過一道刺眼的電光。
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人慢慢將手中的信箋開啟來瞧,她抬起頭, 目光落在了他額上正順著臉廓往下滴落的汗, 揹著手在自己腰後探摸著自?己的帕子。
她想替他拭汗,於是身子愈發往前傾了些。
轟隆。
韻文下意識地縮著脖子,雙耳卻貼上一雙有些涼的掌。
她捏著帕子睜開眼, 卻見他不知何時竟也往她的方向靠了過來,近得嚇人。
“我在, 你不用怕。”
洞外?再度落下了雨幕, 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大地, 亦是成為了這坡洞最好的遮蔽。
韻文望進他的眼,抿著唇, 輕輕點了下頭。“你也是瞧見琅琊王的親筆了。等?這?場雨過去,我便去外面替你把風。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你的安危,你肩上負著重傷,若是這?會兒隨我們一道去了建康,指不定後面的路途中還有什?麼埋伏。王敦又不是個傻的,誰不知道沒有家主令,他這?會兒就是逞再大的官威,這?假的郎主也是當的名不正言不順,你想他若真是個鑽空子的,又何必費心勞力花費十幾年的功夫,在朝堂之上一路向?上爬……”
“你的腳腕是什麼時候傷的?”
韻文一愣,被?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方才也是被?箭矢劃傷了的。她看見籍之一雙眼裡逐漸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