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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做什麼都是這般軟綿,叫人提不起氣來,不愧是他阿孃當年給起的乳名,實在貼切。
袁宇揉著自己本其實並沒有怎麼被揪紅的耳,笑盈著弓下身子,柔聲問著面前的人兒,“什麼都不同我說,我又當如何幫你?”
韻文扁了嘴沉著氣,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終於才正了臉色。“我想逃。”
少年輕微挑了下眉,甚是不在意。“好啊,我帶你走便是。想去哪兒?”
“離開周府,離開汝南,去洛陽。”
“這還不簡單,去洛……等等,你方才說什麼?”
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少年忽然整個人認真起來了。“怎麼忽然想到要逃去洛陽了?是不是你阿耶又逼你去讀那什麼女訓女戒了,還是他又要讓你等那個根本就沒有將你放在眼裡的王家小兒!”
“那是琅琊王氏的正宗長子,我見過他的生辰八字,是春寒時節的人兒。你生於深秋,人家應當是比你年紀要大上些許的。”
韻文小心糾正著他的話,可少年臉色越發陰沉,隱忍著正欲發作,她瞧著心裡發慌,只好著急忙慌地解釋,好不容易將潛在危險重新堵了回去。
“誠然我是不願嫁的,可阿耶若是知道我的想法,定然又是要將我關在屋裡罰我思過,倒不如抓緊跑了的好,跑到他們根本尋不到我的地方,到時候誰愛嫁他誰嫁了便是,說不定先帝那會兒子的指腹為婚,到了今日便也不作數了呢,想來阿耶也應當是不願看著我去那王家深宅大院拘束著一輩子的……吧。”
那身請了人家精細地繡了燕繞海棠連枝紋樣的,就連錦緞料子也都是汝南少有的絲緞錦料水色羅裙,此刻在她手中被揉地皸皺。韻文就這般生扯硬拽地解釋著,竟還將自己說得有些委屈了,滿臉苦澀地望著他。“可你也知道,阿耶不曾教過我騎術,我一個人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好,都依你。”
韻文晃了神,預備卻未能言出口的保證言語便也生生地堵在了嘴邊。
她看著少年依舊是隨意地倚靠在門框上,好似自己方才說得只是向他提出想要只貓兒狗兒一般輕鬆容易。
可這並不是件容易事兒啊,這人是不知道拒絕的嗎!
愣神不過片刻,少年笑著用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既說都依你了,怎麼還不高興?那我們何時走,此刻可好?”
他手上雖不怎麼用了力,卻因是習武之人,原本自己的力道就要大於旁人一些,又落在平日裡大多是嬌生慣養的韻文身上,痛感還是有的。
這若是從前,她定然要將此事作為少年的一個新把柄仔細記著,好在將來見著了袁家主母時狠狠數落一番出了今日的這口氣。不過如今他爽快答應了帶自己逃出去,韻文仔細斟酌,還是決定大發慈悲,將此兩相抵消了。
她抬頭,對上一雙瀲灩明亮的桃花眼,“倒也不急,你不是方才從軍營裡邊回來嗎,這才剛回你們袁府不過幾個時辰,你……”
“他們管不了我,不必擔心。”
少女絞著帕子,似乎準備要說些什麼實在是大逆不道的話來,然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不太確定的意思開了口,“那便,明日辰時三刻?”
袁宇輕笑,終於還是沒忍住,鬼使神差地伸了手,帶著幾分故意的意思揉亂了她梳理整齊的髮髻。“那我帶馬來,可切莫貪睡誤了時辰。”
來不及等她回應,他像是擔心她反悔一樣,一轉眼便已伸長了臂揮手同她道別,狂奔離去。
那梳理齊整的高馬尾於身後輕搖,少年的笑聲爽朗,歡喜又明媚。夕陽鍍於身,揉碎硬朗的邊界,韻文立在府門這邊朝著他那遠處瞧著,是他宛若初陽,同那垂暮的落日柔暖相融。
她想他方才來時,應當也是這般模樣吧。
不覺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先前二人那顯得有些草率的約定。
辰時三刻,這個時間她不過只是隨口一說,他卻直接應下了,那副神情,恐怕是她說個什麼時辰他都會應下的。
等韻文再次回過神來時,夕陽金芒已不再耀目,少年身影也是無處可尋,轉身回望,周府裡也已陸續掛上了夜間的籠燈。
後院裡,門扇輕合,青銅落鎖,終是在關門前最後留下一句只屬於她們二人的少年心事。
“那我暫且信你一回。”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袁宇同她說得那句“他備馬”,會是這般誇張。
她一開門,瞧見的便是少年著了竹青色的短袍,坐在馬背上牽著繩低頭,雙頰泛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