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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單純的天才,花了十成十的心思把他渾身的本事都教了出去。攀巖捕獵狙擊潛行近身搏擊,朱鑫要他變強變硬追求公平自由,甚至教了他怎麼編草環既結實又好看,可唯獨沒有教過他示弱。
他堅信孩子只要鐵腕管教就能變好。可蕭山雪怎麼這麼叛逆,梗著脖子非要去燕寧站那個情感和權力都過剩的地方泡著。是地塔真的不好,還是他做錯了——
上了年紀的男人仰天長嘆。傷痕累累的小傢伙靠著他,他終究沒法挪開身體。
祁連後退了一步。
蕭山雪的臉頰在黑色的鑄鐵和髮絲下顯出奇怪的質感,那是一種病態的吹彈可破,或者已經磨破了,溼漉漉的,應該比他的掌心要軟一點,又或許這是他身上僅剩的軟。
祁連看著他心煩意亂。他們都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受對方的影響,但這種煩躁並不源於他們的精神結合,他在這兒待的這段時間心理健康直線下降,煙癮反倒長的飛快。
他想抽菸。
他是莫林的狗腿子,他是劊子手的幫兇。他不能擁抱,不能親吻,不能直率地說話,也阻止不了太多事情。球球肺上的舊傷受不了他身上一股煙味,他在球球身邊的時候一支菸都不會抽,可他現在只能抽菸,最好是勁大的土煙。
他聽見莫林在鼓掌,說好一齣師生情深的戲,他非得讓大家都看看。莉莉安適時插話說裝置調好了,可以在場地上方立體成像投屏,廣播說幾句話。然後莫林就讓他走遠點,別入鏡嚇唬人。
祁連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動彈,不過看莫林舉著個蟑螂似的攝像頭對著朱鑫和蕭山雪拍,應該是退開了。
“這是死鬥,成王敗寇,生死有命。”
莫林這麼說著,祁連抹了一把臉。
“嚮導先入場就位,哨兵三個小隊十分鐘後入場圍獵。活捉擊斃都算數,限時36小時——”
監控螢幕上十五個小紅點三個一組分散入場,一組徑直衝向場地另一端,三組扇形向前推進,另一組行動相對較慢,直接分散開了。祁連給他們悄悄起名,abcde五個組,a組跑得最快,e組分散,這六個孩子不是最強單兵就是最弱誘餌。
嚮導勢單力薄,最保險的策略是抱團,搶佔高地集體守塔。何況他們有三把狙擊槍,射程以內能覆蓋得差不多,這也算是最大化地利用武器條件。
分散行動風險太大了,憑誰來都要給出這樣的預判。然而這群嚮導偏偏就要分散開,拆得七零八落。
或者,祁連想,按照球球的邏輯,也未必會走這樣的老路子。他不是自認弱小就只敢走保守路線的人,何況這是死鬥,他不會把自己關進籠子裡。
莉莉安喚起地形系統,這是一個大盆地,四周高中間低,但中央突兀地修了一座高塔,目力好的能俯瞰整個場地。
“我改變主意了,”莫林突然說,“五分鐘,五分鐘後哨兵入場。”
他關了麥克風,大大咧咧靠坐在辦公椅上,端起茶水卻沒入口,嗯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盯著監控螢幕吩咐。
“把白雁搬開點,他倆靠在那,夠噁心的。”
我發訊號?
這種活兒小泉和莉莉安自然是不會幹的,約瑟夫手裡拿著鎖鏈不方便,能有空動彈的只有祁連。他自覺地走過去抄起蕭山雪,突然感覺自己被戳了一下。
祁連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試探地掐了一下蕭山雪的後背。蕭山雪似乎有些不滿,用關節頂了一下他。
觸感微弱,是兩個詞的摩斯電碼。
包圍、行動。
祁連不明所以,但拖人就那麼一會兒,他也不好不撒手。蕭山雪軟綿綿靠在牆上,還是沒睜眼,被臉上的止咬器帶得歪向一邊。
監視器上三組小紅點似乎已經就位了。e組向東西兩側分散開的兩個小紅點連線場地東西邊緣的c組和d組,中間的孩子就在中控室和高塔的連線上轉悠,九個人對場地的下半段形成包圍。
a組抵達場地邊緣之後還在分散,b組奇妙地在高塔不遠處的樹叢裡埋伏下,沒有佔塔,也沒有貿然移動。
祁連左右看看,沒有空著的板凳,於是大大咧咧坐在朱鑫和蕭山雪中間的地板上,盤起腿拿樹棍摳鞋底的泥巴,假裝看不懂那個監視屏。
小泉帶來的約瑟夫規規矩矩站著,莉莉安的人卻沒個正形。她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背對著他提點道:“規矩點,別像個農夫一樣無禮。”
祁連哦了一聲,把樹棍扔開,落在蕭山雪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