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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奧德里奇哪裡是大舅子,這分明是財神爺。她當即喊來燕寧站所有的技術員,在奧德里奇面前規規矩矩站成一排。但奧德里奇搖頭,說自己不需要助手,他需要能打動朱鑫的人。
司晨本以為他腦子不正常在搞什麼沒用的情懷,可奧德里奇滿臉嚴肅,讓她好好回憶一下。
朱鑫當年最高做到了三席,風頭正盛的時候司晨在站裡還排不上號。當時的老站長和善無為,有什麼事都交給副站和他來做,有一段時間二人也有“文臣武將,情同手足”的美稱。
當時的副站就是劉長州。
儘管這段往事在檔案中隻字未提,但司晨作為事後拿來轉移注意力的受益者,清楚地記得劉長州買通他身邊的親信,一邊假意與朱鑫交好,一邊悄悄架空了他,意圖讓他在任務中孤立無援。失敗也好,犧牲也罷,反正頂多給個稱號賠幾個錢,跟朱鑫手裡的實權比起來簡直是穩賺不賠。
朱鑫被騙了將近三年,起初他以為是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結果在任務中意外審出了一個嘴不嚴的“兄弟”,在站裡又處處受針對,心灰意冷才叛出燕寧。
事到如今,跟他有關的人死的死退的退,早就作鳥獸散。而始作俑者劉長州,目前還放在看護室裡軟禁。
“我把劉長州叫來,”司晨說,“他要是不好好聊,就一槍斃了他。”
好大隻啊
劉長州雖說被軟禁,但之前的人脈還在,受過恩惠的多少還知道來照顧些許,因此他在白噪音室裡住得不算太狼狽。
醫療床卸掉皮帶就算個不太體面的床,劉長州交叉著雙手,偽裝的坦然裡多少帶著些侷促。放過蘋果的醫療臺上擺了水杯和空飯盤,床邊板凳依舊硬邦邦的,司晨坐在上邊視線就會高一截。
俯視劉長州的感覺很陌生,她恍惚間覺得面前躺著的應該是祁連,而背後站著個陌生的小傢伙,委委屈屈地撿碎蘋果。
時移世易。
“來敘舊?”劉長州說,“司站閒啊。”
“劉站,清貧日子過不慣吧?”
劉長州哈哈一笑,裝傻練得爐火純青:“司站開玩笑,滿站人都吃糠咽菜,難道我一個人享福?”
“難道不是?”司晨如今也沒什麼好生氣的,漠然道,“劉站,您坐吃山空,爛攤子給後人收拾,人前賺名聲,人後比起來還顯得高明,這手段我哪兒比得上,當然只能帶著一群人啃樹皮啊。”
“你是來找我攤牌?”劉長州面不改色地直了直腰,彷彿這樣就能讓他多點威嚴,“我沒有虧待過你們,拿點閒錢問心無愧。”
“斷人後路叫不虧待?假公濟私叫問心無愧?你就毫無負罪感嗎?”
劉長州避重就輕:“負罪感有什麼用?我接手燕寧的時候還不是個爛攤子。司站年輕,需要取經的話,我願意分享經驗。”
劉長州對待女性和嚮導一向如此,拿歪理堵得人難受,還反將一軍好似對方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但司晨在男人堆混跡多年,早就在漫長的拉鋸戰和輕蔑眼神裡金剛不壞,她不怒反笑,從桌子上拿起一支鋼筆,邊拆邊說你的套路我當然知道。
“有人議論說你不如朱鑫,你就逼走了他,又提拔我一個剛進站不久的女人當擋箭牌;有人議論劉毅子弟空降,你就把祁連提上來壓他一頭,又讓祁連玩命去做那些髒活累活,死了讓劉毅上位名正言順。我都可憐祁連,要不是他不爭不搶不給你把柄抓,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世上沒有對錯,只有利益衝突。做大事者要臉厚心黑,而女人、嚮導和理想主義者往往最好操控,朱鑫,祁連,遊星奕,他們都是,”劉長州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曾經認為你是個富於理想的女人,但我錯了,你一樣精於厚黑之道。今天我淪落至此,你也是帶著目的來的。”
司晨沒有否認。
莫莉的死不僅帶走了她的溫情,也帶走了祁連對她的依賴。後來祁連長大,對誰都帶著一層裝憨賣傻的疏離,司晨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畢竟那時莫莉的遺願還沒有完成。
司晨把鋼筆零件整整齊齊擺在空果碟上,像一把拆開的槍。
“我給你選擇,你想讓我怎麼對待你?”
“……我年紀大了。”
司晨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從椅子上起身,居高臨下把果碟推過去。
她才是燕寧站的站長。
“我需要你向朱鑫道歉,如果你不做,我會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