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虜之前要他絕對不能暴露。
他現在還能選擇離開,全都是因為祁連。
可祁連等得到他嗎?
背後是泥潭,是萬丈深淵,是地塔和燕寧的對抗。慾望和利益都拼命扯著祁連,他想利用蕭山雪獲得點什麼簡直太簡單了,交出去、睡了他、拿他做誘餌,怎麼都好。可那顆裝傻充愣卻又極其精明的心把蕭山雪裹在裡邊,死死攔在他和那個滿是蛛絲灰塵的世界之間。
蕭山雪突然厭惡起自己來。
這種情緒在他和祁連精神結合之後已經很少出現。祁連包容他的過去、說要陪他贖罪,可他為了自由正要棄他而去。
蕭山雪開始頭痛,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滿腦子都是祁連的胸膛和體溫。深夜的雨林裡連蟲鳴聲都消失,他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快得像要爆炸。他顫抖著手去抓水壺,以為那能暫時把他躁動的心情安撫下來,可卻不小心帶翻了揹包,水也灑了一身。一堆小裝備咕嚕嚕滾出來,中午用來盛菜糊糊的飯盒身首異處。
這動靜太大了,蕭山雪顧不得身上衣服被打溼就去撿。可昏暗的夜視燈光下,本應空蕩蕩的飯盒裡卻像施了魔法一般掉出補給來。
一人份的巧克力,液體能量棒,小塊的壓縮乾糧,一盒煤油火柴,這些都是祁連帶在身上的東西,而在那塊壓縮乾糧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條。
蕭山雪幾乎抖得無法劃燃火柴,還差點被鐵製的火柴頭戳傷了手。
橙紅色的火苗終於照亮了上邊的那行字。
“競賽一旦有異,莫救速走”
底下還有一行,似乎是才添上去不久,字寫得有些歪
“燕寧站不安全,去找白羽”
蕭山雪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把紙條丟進來的,但如果祁連沒有被抓走,這張字條或許永遠都不會被蕭山雪發現。可祁連又偏偏想到了最壞的狀況,他要為蕭山雪留下退路。
哪怕是犧牲他自己。
火柴的光不安分地跳動,蕭山雪跪在地上捧著那張紙條,心口像是突然被那兩行字撞了一下,連手心都在疼。他想罵祁連笨蛋,他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他想告訴他自己自私卑劣不值得被愛,就在剛剛他還想著丟下他自己逃命。他想立刻和祁連做那件被屢屢迴避的事情,連衣服和偽裝拘謹一起撕碎,最好把自己折騰得昏死在床上,然後再折騰醒過來,管他外邊是個什麼爛天爛地。
我該怎麼愛你啊。
眼淚緊接著就掉下來。
他委屈,他無辜,他平白無故被地塔害得家破人亡,可他的出現對祁連而言又何嘗不是無妄之災;一樣是沒爹沒孃沒依靠,他蕭山雪還能在祁連不甚豐滿的羽翼下療好傷再繼續逃跑,可祁連又該怎麼辦。
他中庸到有些平庸的處事之下,最尖銳的刀從來都向著自己,而最溫柔的東西全給了蕭山雪。
可他們明明都是一無所有。
這是雨林裡最黑暗的時刻,豆大的火光便能吸引小飛蟲燒焦翅膀。蕭山雪之前從不能理解這種愚蠢而缺乏遠見的孤勇,而如今他竟然也要做撲火的飛蛾了。
這些愛意讓他從恐懼裡拔出了自己。
他不怕祁連罵,反正他從來都不是個乖孩子。蕭山雪喝掉了一袋液體能量棒,然後吃掉了一半巧克力,胡亂擦了擦臉便摸出地圖和鉛筆。結合熱還在燒,但他的思維無比冷靜——他走回去只是需要一個理由,有了這個理由,一切就都順理成章。
他要把祁連救出來。
四個站圍獵燕寧站,他們就一定要統一行動,也就需要一個匯合和商討戰術的臨時基地,祁連一定被關在那裡。
蕭山雪從衣服上扯下一根線,輔助他大致推測基地位置。
在匯合之前,主力白頭鷹需要先後去107、109兩個補給點,如果直接去伏擊點時間會早四個小時。除去一個小時左右的戰術安排,臨時基地到109和被伏擊地點的單程時間之和應該在三小時左右,這樣基地的位置軌跡就一定是以伏擊點和109為兩個焦點的橢圓形。
而燕寧從打完106一直到被伏擊地點總共行進了四個小時,而這四個小時裡被淘汰的三個人還沒有抵達總基地,也就是說相比伏擊地點,基地與106號窪地之間的距離更遠,可以排除以燕寧站行進距離為半徑的圓弧和橢圓交點之間的範疇。
加上那三個人的行進方向進行範圍圈定,除去過於顯眼的高地和不可能設點的懸崖峭壁,再用比例尺換算,最後可能的範圍長度只有兩公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