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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他回到爛尾樓,有一個人被砸死在他眼前;然後他在w國的叢林裡,或者在渝州的山坡上溝坎裡,面前的停屍床化作飛馳的急救擔架,急救的紅燈在他頭頂上亮。緊接著是海妖,難為他還記得那個酒館的名字,裡邊空空蕩蕩,沒有酒也沒有人,牆上掛著貓的屍體。
有個聲音如鬼魅般在他耳邊響起。
“你憑什麼怨恨司晨?你做的比她好嗎?”
“仁慈?你仁慈嗎?你那是懦弱,你從來沒長大過。你怨恨司晨,你謹小慎微,你等著誰去保護你?”
滾開!
祁連在夢中嘶吼。
滾開!讓他們回來!
“你就那麼重要嗎?他們憑什麼回來?沒有你,他們會不會過得更好?”
把他們還給我!
“你是個多餘的人,你不該存在,更不配被他愛——”
他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那個滿是汙濁的大水坑裡,下半身被荊棘糾纏得動彈不得,而遠處有個人蹲在岸邊,像是陰沉天地間的一隻白鳥停在那兒望著他。
然後他睜開了眼睛,眼前雪白,不是那隻鳥的羽毛,是低矮的天花板。
初醒時總是恍惚的,祁連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今夕何夕,自己又是為什麼躺在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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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狗終於被拖進地塔了
可喜可賀(劃掉)
人面獸心
這是個狹窄的房間,裡邊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藥盤。房頂上用螺母吊著鐵鉤,上邊掛著藥瓶,針頭紮在祁連的手背上,手腕扣在床沿。
難為地塔肯把他救回來。
大腿上的槍傷已經處理好,血早就止住,看血痂應該已經養了兩三日。側腹崩開的傷口是原先莫林用槍打的貫穿傷,剛到溫莎時他用匕首重新捅成了刀傷。既然他現在還沒有被活埋,看來是掩飾過去了。
他得先離開這裡。易容假面上的破口不會自己康復,修補的特殊材料縫在他隨身揹包的酒壺套裡。
他嘗試著把手拽出鐵環,可那東西焊在床邊紋絲不動,卡著整個腕關節,半條胳膊都動彈不得。他卑微地抹了一把臉,緊接著眉頭皺了起來。
那幾道小小的痕跡已經被填平了。雖然手法很粗糙,但和白羽給的材料是同一種,不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難道是球球?
還是那個無名大佬?
從祁連被拖上岸一直到現在,有機會接觸到他這張臉的人實在太多了。做好事不留名必然有其理由,祁連決定暫時不追查這件事,先找個合適姿勢坐起來再說。
正當他扭曲著調整動作,房間的門開啟,朱鑫走了進來。
以祁連現在的身體狀況,兩個他都未必打得過一個朱鑫。但是對方神色憔悴也無意找他麻煩,似乎是這幾日累著了,外套拉鍊拉開,單手插在兜裡,挺拔的習慣與年紀使然的佝僂抗爭,顯得有些悲涼。
“你醒了?”
“嗯。”
朱鑫坐在他床邊從兜裡摸出鑰匙解鎖,然後幫他拔了針。祁連這才堪堪想起來前邊殺奧利安、莫林答應他在朱鑫手下行走之類的瑣碎事情來。
他有些頭痛,費盡力氣從噩夢初醒的混沌中抽出一絲清明,強撐著裝出弧旌的流氓樣子。
“大哥,”祁連說,“我還行嗎?”
“……湊合吧。”
對燕寧站出身的人來說,湊合已經是個很高的評價了。
緊接著朱鑫問:“你不怕死?”
“怕死哪兒掙得來錢?”
“嘴上這麼說,”朱鑫意味不明道,“要說掙錢,在坑上殺人不是來得更快?你跳下去做什麼?”
“老闆們要看戲,就得有攻有防。底下都是小屁孩,這跟殺雞宰牛有什麼區別?”
祁連停下歇了一陣子,朱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翹起二郎腿也沒插話,等他繼續說下去。祁連看他臉色不算太差,溜鬚拍馬正是時候。
“老闆們需要能出生入死的人,貪生怕死的成不了事,這種風頭該出還是得出,也算是給大哥您掙面子。”
朱鑫沉吟片刻,手指一下下敲著自己的膝蓋。
從一側看去他的臉已經有了老態,畢竟是四五十歲的人,思路和體力都追不上正當年的莫林;但他的算盤依舊噼啪作響,打了很久才悠悠開口,像是老大哥關心小弟。
“弧旌,你不關心那群嚮導們的命?”
“無所謂啊,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