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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朱鑫深呼吸，他不適應身邊有個貼身助手似的東西，“謝謝。”

房間內陷入寂靜，莫莉提醒他人已經走了。

朱鑫擦掉額上的冷汗，仰面躺在床上。黃昏時分天花板上有道清晰的明暗界線，朱鑫盯著它，就像是盯著誰的眼睛。

他無人可信，竟然淪落至此，要和一個程式控制的聲音交心。

“莫莉，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我親愛的哥哥。”女聲回答得毫不猶豫，“在家人面前，哨兵站只是吃飯的工具，無論溫莎還是燕寧。”

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二十分鐘之後叫醒我。”

“好的，指令已收到，”在機械執行的嗡嗡聲中女聲客氣答道，“窗簾已關閉，請好好休息。”

——

比不得朱鑫莫林的條件，祁連被分到了宿舍樓四樓盡頭背陰的一間。他進門落鎖，熟練地調出操控臺，確認保密協議之後給他的假未婚妻寫了一封郵件，裡邊夾帶了之前他閒來無事寫的網站連結，而連結中植入了從燕寧站資訊處嫖來的遮蔽木馬。

他敲下傳送鍵，去衝了個澡。熱水還未把一頭泡沫衝乾淨，室內語音中傳來細聲細氣的一聲鳥鳴，遮蔽資料成功上傳。

祁連迅速洗乾淨自己，裹條浴巾赤著上半身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開啟懸浮控制檯黑進伺服器，打補丁修改了本地資訊許可權和加密等級，在單向監督之下加了竊取程式。

其實祁連並沒有多精通訊息程式設計之類的技巧。溫莎樹倒猢猻散，莫林還沒來得及維護程式修改口令，這才給了他可趁之機。

最後一個符號敲下，程式順利執行起來，祁連靠在床邊，率先開啟了會議室裡的影片訊號傳輸。小泉單獨跟莫林坐在一起，手裡拿著兩份檔案，從格式上看一份似乎是報告，另一份則密密麻麻籤滿了名字。

想起來他在飛機上替球球修頭髮時候的古怪表情，他不由得一陣心煩。

這人沒那麼簡單。

房間裡沒有飯，也沒有人告訴他哪兒能有飯吃。但他改完了程式就安下心來，左右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沒人會想把他餓死的。

這兒沒有他的朋友，球球在半路就不知道被單獨運哪兒去了。他孤身一人，就必須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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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

天真理想

夜裡七點，祁連房間懸浮屏上的會議室畫面裡出現了朱鑫的身影。

彼時小泉尚未離開，莉莉安也在旁邊，房間角落還站著新貴萊頓、尼克和加西亞。莫林翻著兩份檔案來來回回看了很久，把朱鑫晾在一邊。

燕寧行動的成敗對整個計劃的影響沒有多大，營地裡的事情小泉和加西亞會向他彙報，叛變與否就只是朱鑫這邊的事情。莫林要朱鑫過來，不是為了商討怎麼揪出叛徒，只是湊一群人聽他自辯清白，看看他還有沒有留下的必要罷了。

拿到權力和退路，莫林就不在乎老部下的忠誠，他也不在乎朱鑫知道他的不在乎。

身邊總是會有人用忠誠來換權力的，而朱鑫只是他上位的踏腳石，是顆棄子。

朱鑫像是百無聊賴，開啟通訊終端隨手點了點，播放最新的一條錄音。弧旌低啞的聲音從電子裝置的喇叭裡打破了會議室裡的靜謐，流利得有些古怪。

“白雁趁李逸錚和安東尼接應你時捅傷了我，然後奪槍殺了他們。我與你聯絡到一半，對講機就……”

莫林抬起頭來，饒有興致地聽完，然後問：“這是誰在跟你說話？”

“莉莉安找來的那個新人，”朱鑫回答，“你讓他頂了奧利安的位置，跟我們一起去了燕寧。”

“哦，那個醜鬼？”莫林把兩份檔案捲成一個紙筒，笑問，“你很重用的那個狐狸精？”

“我什麼時候……”

“噯，老朱，”莫林岔開話題，用紙筒點著桌子，發出空空的聲響，“你錄下來的這段說辭是不是聽著有些過於流利了？你在燕寧見過測謊，聽著像不像背出來的？”

“這哪兒像背……”

莫林挑眉，單是望著他就讓朱鑫說不下去了。

辯白還有必要嗎？

這份錄音是真是假並不重要，只要把控著地塔根本利益的人們不認可，它就必須是偽造的。

何況事到如今，沒人想讓朱鑫再回來動他們已經分到的蛋糕。莉莉安手握人脈、小泉監視白雁，兩人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