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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心的目光下滑,掃了她一眼,瞧見那張面的時候,嚼葡萄的動作頓了一瞬。
她雖是受困之態,可卻並不柔順,脖頸高高昂著,像是金籠中展翅欲飛的鳥雀,一雙含著淚的、倔強的眼,死死的迎著李霆雲的目光來看。
那目光,看的李霆雲不爽。
她很不服啊。
這滿府的人都服了,白氏夫婦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的求饒,她卻依舊不服。
她憑什麼不服?是不忿於落到他手裡嗎?一個小小庶民,竟不肯舔靴跪禮,她以為她是什麼國公貴女嗎?
李霆雲盯著她看,想,她不想落到他手裡,他就偏要。
他偏要弄到她服。
他性子本就浪蕩荒唐,當日竟真收下了這美人兒。
孟韶歡,就這麼落到了李霆雲的手裡。
李霆雲,京城百勝候府上的嫡子,日後可襲爵位,雖算不得天潢貴胄,但也是高門貴戶,養了個囂張跋扈的性子,殺一個小小平民,算不得什麼。
就像是現在,他可以將孟韶歡關進地牢裡隨意褻玩。
此刻,李霆雲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驚恐的眼,向後拍了拍手。
地牢外立刻有人抬進來一匹木馬,木馬下有半圓弧乘,可前後搖晃,馬上有豎木二枝,火光噼裡啪啦的燒,光芒映在其上,望之觸目驚心。
孟韶歡養在深閨,不曾見過這種東西,卻聽李霆雲下一句道:“在京中有一道刑罰,名叫[坐銅馬],專門用來懲罰失貞的女人,使女子騎乘而死。”
“今日,該你來還你夫的債了。”李霆雲下頜一抬,差使人逼向她。
搖曳的火光中,侍衛踩著鐵靴逼近,鐵胄搖曳生響間,一雙雙手毫不留情的將她拎起來,撕扯她的衣裳。
“不要過來——”
棉巾撕裂,與痛哭聲混做一團,孟韶歡被褻弄著跪在地上、悽慘的匍匐下時,從鐵靴與衣角的縫隙中,窺探到了李霆雲含笑的眼。
他似乎覺得她這種模樣很好玩,嬉笑一般道:“這般反抗,莫不是個雛。”
“衣裳扒淨了,叫我來看看。”
他竟真的走過來。
不要。
不要!
“啊——”一聲尖叫,劃破了李府後院西廂房的夜空。
孟韶歡滿身冷汗的在床榻上驚醒,眼前便是銀絲鉤蝶的重疊錦帳——這是清河府尹獻給李霆雲暫居的庭院,白日裡,李霆雲去外搜尋她的未婚夫與那位貴女t?的下落,晚間回來後,便以折辱她來洩尋不到那對姦夫□□的憤。
他讓她做妓子裝扮,彈曲唱戲,逼迫她後,再賞她點金銀首飾,笑著問:“韶韶生的貌美,可要做本侯爺的侍妾?”
他分明可以強奪她,但不知道這人是生了什麼惡興致,非要逼著孟韶歡說“我要”。
孟韶歡也倔,她任憑首飾砸在面上,也從不言語,只沉默的聽著。
李霆雲不喜於她的反抗,揮揮手,便喚她滾回房去。
她像是被一場無形的山壓著,從不得歡顏,唯有回到房中、不再被人戲謔的望著時,才能喘息片刻。
她偶爾也唾棄自己,便自暴自棄的去沉入夢中,逃避此間真相,可李霆雲無處不在,又在夢中折辱她,她拼盡全力醒來,一睜眼,又看見了府內的裝飾,此間金玉晃晃,牢籠一樣箍著她。
不管是夢裡還是人間,她都被李霆雲踩在靴下。
恨與憤,燒著她的心,她這纖細的骨頭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夜間蟬鳴聲遠,一絲月華自未拉緊的錦帳外洩進來,在她的芙蓉面上映出一絲瑩瑩亮線。
她這一聲喊驚起了外間榻上睡著的丫鬟紅梅,紅梅心知,姑娘怕是又被夢魘驚醒了。
也不知那一日在地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姑娘每每入夢,都會哭著醒來。
忠僕連滾帶爬下來榻來,奔入到內間一看,就見榻上的孟韶歡簇擁著被子,面色悲切地坐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滴淚順著眼眸便落了下來。
內間擺設奢華無比,篆香燒盡,月影上簾鉤,玉質屏風被月光照出流水一樣潺潺的泠光,角落處的冰缸散發著陣陣寒意,屋內矮塌桌上點著驅蟲的香,嫋嫋細煙自香爐間緩緩而升,房中的每一處死物都美而靜。
唯有床榻間的美人兒是活著的、悲傷的。
她簇擁著寶石綠的錦緞坐著,肩背似一塊瓷白的玉,綠白交映間,引人口舌發乾,薄薄的一縷月華自窗外落進來,照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