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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雲坐與席間,問道:“我父叫你帶什麼話?”
裴琨玉轉瞬間便壓下那些莫名竄起的舊事,放下手中杯盞,再抬起幽深黑眸時,已是另一幅冷清模樣。
他聲線平靜與李霆雲道:“百勝候的意思是,事情鬧得太大,此親斷不可再成,百勝侯說,莊府有意將這婚事遞送給莊家養在京中的二小姐,延續婚約,你當盡放此中亂事,早日回京,重議婚事。”
原定的大的跑了,只能匆忙將小的頂上,總之,兩家婚事必成,顏面要全下來。
李霆雲不講話,只玩著手裡的杯盞。
他知道,就算是他將人尋回來,百勝侯府也不可能迎一個名節有汙的女人進府,所以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不當浪費時辰,徒增笑料。
裴琨玉話頭轉起,去說其中利弊,說朝中局勢,說兩者的婚事該如何走,期間屋外變天,猛風飄電黑雲生,霎霎高林簇雨起,簷外雨線如絲落,亂打芭蕉掩人言。
這一場雨來得急,潮溼氤氳的水汽自木窗外而入,衝散了屋內悶熱的酒氣,裴琨玉神態淡漠的講過所有後,道:“小侯爺作何想法?”
李霆雲將酒杯一摔,清液迸濺間,他森然道:“我不走,那女人我不要了,男的我得打死。”
至於娶誰——娶誰都無所謂,那本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他不在乎,熄了燈都一樣睡。
裴琨玉端坐案後,神色不變。
他早便知道,說什麼局勢利弊都沒用。
言盡於此,他該告辭。
但在他告辭之前,庭外突聽一聲厲嘯,似有女子驚叫!
裴琨玉那雙淡情的瑞鳳眼微微向窗框一掃,只瞧見其外竹影為夜雨搖晃,並不知何事,但一旁的李霆雲卻“哈”一聲拍過手掌,面上帶著狩獵成功的愉悅,也不管裴琨玉如何,起身拉著他邊道:“裴兄,來瞧,我說的好戲來了。”
裴琨玉不喜被人觸碰,被他拉著手臂站起時臉色更冷。
他們行到窗前,向外一望,便瞧見方才那逃奔出去的、波斯衣裙的姑娘匍匐在地上,被暴雨打的起不得身,跪著向屋簷哭喊。
薄薄的衣裙被雨水打透,隱隱可見其下風光,單薄的脊樑在夜色下散著銀亮的水色,滿頭墨髮溼淋淋的裹著白嫩的面,讓人分辨不出她臉上的是淚還是雨。
不過短短兩刻鐘,飛出去的鳥便已匍匐在地,尾羽盡溼,薄骨瀕碎,只能大張著鳥喙,在死亡的邊界,發出絕望的悲鳴。
孟韶歡抬起頭時,就看到燈光融融的窗前多了兩個錦衣華袍的身影,隔著雨幕,李霆雲一臉恣意的昂著下頜看著她笑,像是十分開懷於她的狼狽,一旁的男子神色冷淡,不悲不喜的旁觀著她的傷痛。
他們在天上。
而她在泥裡。
她的主人
這一日,對孟韶歡來說,永生難忘。
她與她的紅梅籌謀已久,戰戰兢兢的混進牛車裡,以為她們將會逃脫這牢籠。
但牛車不過行到府門口,便被守門的侍衛攔下,她與紅梅都被侍衛翻出來,侍衛請來了管家嬤嬤。
紅梅膝行磕頭,求管家嬤嬤放她們一馬——之前,就是管家嬤嬤收了紅梅的銀子,也是管家嬤嬤告知了她們這條出去的路,她們現下被發現了,興許管家嬤嬤會救她們。
但是並沒有。
管家嬤嬤站在傘下,一旁的丫鬟給她撐著傘,她那雙眼斜睨著孟韶歡和紅梅,最終吐出來一句:“不忠心的東西,竟敢鼓動著孟姑娘一道兒潛逃,杖殺。”
杖殺。
管家嬤嬤的話音落下,便有人冒著雨抗來板凳和包了鐵的水火棍,要將紅梅活生生打死在此,孟韶歡驚的撲過去,壓在紅梅身上,又被人拽開。
她在侍衛的手裡撲騰,聽見紅梅被打時的痛呼,發出了同樣尖銳的喊聲。
如果不是為了她,紅梅不會來到這裡、不會想跑,不會被杖殺。
杖殺很痛,沉重的木棍上包了鐵,被人重重輪下來,將骨肉都打爛成糜,血從紅梅的裙襬上滑落下來,落到地上,將蜿蜒的雨水染成緋色,孟韶歡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高,她寧可現在被打死的人是她。
可她偏不會被打死,李霆雲叮囑過,誰都不準傷了她,摁著她的侍衛甚至都收著力。
管家嬤嬤行到她身前,高高在上的站著,看夠了她的悲愴之後,才在漫天的大雨中開口道:“孟姑娘何苦為了個奴婢如此?若非她矇蔽您,您今日何須遭這一災呢。”
孟韶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