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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煩躁。
李挽月來幹什麼?那麼大個京城還不夠她玩兒嗎!非要跑來清河府來玩兒!
但李挽月來了,他這個親哥哥就得去接,李霆雲只能暫時放下孟韶歡,外出了一趟。
李霆雲走的時候,孟韶歡短暫的清醒過片刻。
床榻前的丫鬟們在驚呼,大夫們幾含熱淚、匆忙施針,窗外有明晃晃的陽光刺進來,孟韶歡卻覺得什麼都聽不清晰,她與所有人都隔著一場雨,她聽不見那些人的話。
眼淚已經流乾了,只有巨大的悲愴還壓著她,將她的魂魄壓在這一場雨裡,紅梅死了,留給她的是無盡的潮溼,陰雨生出黴斑,腐蝕著她的軀殼,血腥氣一直在她的四周蔓延,她閉上眼,就能看見紅梅的屍體,看見那一夜,她跪在地上,李霆雲挽著那位貴客,隔著雨幕大笑。
那些抽痛的,無法掙脫的回憶壓著她,她閉上眼,能夠感覺到她越來越虛弱的魂魄。
她就要這麼死掉嗎?
那一日的一切又開始在孟韶歡面前重演。
席間的歌舞,紅梅被杖殺,血,雨,簷下兩位貴公子拉長的身影,杯中的清酒,暖黃色的燈光晃啊晃,李霆雲笑著問她:“韶韶生的貌美,可要做本侯爺的侍妾?”
她就要這麼死掉嗎?
李霆雲笑著的面在她面前放大,她長久的凝望著,只覺得胸腔中漸漸生出一股恨意來。
憑什麼死掉的是她,是紅梅?
她們分明是整個事件裡最無辜的一環,卻落了個這樣的結局,真正有罪的,該死的,應該是李霆雲,白且行,和那叫不出名字的貴女,以及白家那對狡詐下作的夫妻。
不當是她死,不當是紅梅死!
那些糜爛的骨肉催生出陰暗的恨意,黑色的藤蔓在潮溼的陰雨中瘋長,心底裡扭曲著溢位鼻涕一樣的噁心東西,她被無盡的惡意簇擁著,突然生出了瘋狂偏執的念頭來。
她出身卑微,她賤命一條,左右也不過是貴人靴下的幾粒泥,既要死,為何不拉幾個人一起死呢?
兔子急了還咬人,她是個人,為何要處處人人壓著?她有這麼美的臉,當用起來,她要拉著李霆云為她的紅梅償命,要讓那些欺辱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她逃不開這權勢旋渦,就主動跳下去,和他們一起在這腥臭的泥潭裡面卷著,看什麼時候,能撈到一個機會,狠狠地把他們摁下去,讓每個欺負過她的人,都親口嘗一嘗她嚥下去的滋味兒。
這股恨意撐著她,讓她從九幽地獄裡又撐了回來,她寄居在這虛弱的皮囊裡,帶著執念,再重回一趟人間。
——
初夏五月。
李霆雲的親妹妹,李挽月帶著侍從丫鬟,浩浩蕩蕩的入了東津。
京中的五月還透著幾分涼,花苞嬌嫩,不肯爭夏,但清河不然。
清河水汽豐沛氤氳,多雨潮溼,沿街早已翠意盎然,李挽月入清河府、李霆雲停駐的外宅時,便見滿園草木葳蕤,葡萄漲綠,半空煙雨。
李挽月年方十六,比李霆雲小上兩歲,她貴為郡主,自然看不上這一個三進的小宅院,但思及裴琨玉,還是咬著牙住進來了。
李家與裴家同為五姓,雙方走的極近,李挽月幼時便曾見過裴琨玉。
那年杏花微雨,她在席間遠遠一望,只見t?白袍少年遠行而來,一步步走進了她的心間,她不由得暗暗打探他。>/>
十二歲的少年郎,出身名門,十六歲時連中三元,元嘉帝親自點官入六部刑部,二十歲時破大案,後入大理寺,為大理寺少卿。
時下不過弱冠時,卻已是大權在握,日後可登天階。
更要緊的是,裴琨玉年已二十,卻無妾無通房,連個開臉的丫鬟都不曾有。
裴氏滿門清譽,娶妻五年後無出方可納妾,她若是能嫁給裴琨玉,日後定能過得好。
李挽月是這般想,但裴琨玉卻並不曾搭過她的垂枝,甚至常常避讓她,而且,她聽說江南盧氏正打算與裴家聯姻。
她一時情急,主動去尋裴琨玉,明表心意,但她沒想到,裴琨玉竟當場回絕了她。
她心傷難過,卻又被裴琨玉激起了三分惱意。
她從生下來便沒被旁人拒絕過,裴琨玉越是拒絕她,她越是想要得到裴琨玉,恰好,她又聽說大兄與裴琨玉在清河同席,便趁著父親辦公務,央求祖母放她來此。
她前腳剛到,後腳便聽大兄說,裴琨玉已走,她心裡焦的很,卻不敢多問——她與李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