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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眉,閉眼凝神——是他今日飲酒太多嗎?
而這時,廊簷外突然有私兵前來,大聲道:“啟稟小侯爺,我等已尋到莊大姑娘的方位!”
席間李霆雲頓時大喜,摔杯起身,走了三步後突然想起裴琨玉尚在,便回頭道了一句:“裴兄且忙,我要去逮了那對姦夫淫/婦,再回來與你同慶。”
他與裴琨玉做友多年,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性子,早已懶得做什麼“送請”的人情,裴琨玉到了喉嚨口的“討要”的話也難以說出口,只得望著他的背影,緩緩揉了揉眉心。
罷了,明日再談。
裴琨玉起身,往廊簷外行去。
碧瓦朱簷間,燈火葳蕤搖曳,竟無一人看守,靜悄悄的寂。
他詫異的左右探瞧,連自己貼身伺候的小廝都瞧不見了,偌大個庭院,他獨身走了兩步,便覺得渾身骨軟,火燒翻騰,眼前的臺階都晃出殘影,不知何處落腳。
裴琨玉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縱然酒醉,也不可能如此,他是被人下了藥。
但這可是李霆雲的住所,誰又會來暗害他?
幾個念頭急轉間,他渾身發熱,似有火龍吐焰,焚骨燒血,他意識模糊,匆忙尋了一個廂房藏匿。
——
孟韶歡尋過來時,便瞧見了這麼一幕。
這是一間偏僻的客房,房內明窗半開,桌上木葉盞,高架白釉瓷,床榻矮階前橫臥一道玄色重衫,佩玉垂雲間,露出一張翩翩公子、金相玉質的面。
他生的好,端正而俊美,似西窗外的松竹,千秋雲嵐,亭亭不染,平素裡滿身寒淡,叫人不敢直視。
但此時,高高在上的公子縮在無人知曉的廂房床榻間,那雙冷冽的黑色瑞鳳眼被藥效逼出潮紅,躺在大理石地面上粗重的喘息,髮鬢散亂而下,凸起的喉結在月色下上下浮動,一貫清冷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氤氳的水色,潤溼了清河的夜。
孟韶歡自門外行進來,關上槅門,緩緩走到他面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這是一個被藥物折磨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失去理智的魚肉,他們短暫的顛倒了身份,她可以在這片刻的時間裡,肆無忌憚的對他做各種事。
她要怎麼羞辱他呢?
兩息後,孟韶歡抬起足腕,用鞋履踩踏上他的腰間,像是踩一隻畜生一樣去踩他,將她這些時候遭受過的欺辱用力的還回去。
裴琨玉本就被藥效模t?糊了神志,突然有人碰觸,他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昂頭去看。
一張清雅的面就浮現在他面前,她身上的香氣繞著他,如胭脂醉月,使他意亂。
她的粗暴踩踏,喚醒了他被束縛住的兇意。
他在這一刻,忘記了裴家子的規矩,忘記了她是李霆雲的妾室,忘記了一切,只探出手,抓向她的裙襬。
孟韶歡並未注意到他的手,她還在發洩她心中的恨。
她始終記得,那一日大雨傾盆,她跪在地上抬頭望過去時,窗框中兩人並肩而立,指著她談笑的模樣。
李霆雲把她當成個玩意兒,這個男人既然是李霆雲的好友,那想必也是一樣的看不起她。
所以,當李挽月說想要向他下媚藥的時候,孟韶歡的腦子裡便冒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來。
憑她自己,怕是沒辦法一刀弄死李霆雲,她柔弱無骨,拿匕首去刺都刺不穿李霆雲那身健壯的皮肉,李霆雲又貴為世子爺,食用的東西都要專人品嚐,她就算是想要下毒,都尋不到路去,而且一旦她進了侯府,就徹底落了羅網了,那些高門大戶的主母還能出去走動,有權利出去吃吃茶,看看戲,妾室卻沒這個資格,妾室就是養出來的豬狗,不高興直接弄死去,她連門都出不去,又去何處搞毒藥呢——她當然可以熬,熬個三年五載,但是太慢了,太晚了,太平淡了,這樣痛快的死法,不夠償還她的恨。
她要找到一個痛不欲生的死法,讓欠她的每個人都苟且的活著,如她一樣,一生都埋葬在一場雨裡。
恰好,李挽月遞過來了一把刀。
裴琨玉,裴家次子,李霆雲的好兄弟,這樣一個人,一定比她更懂怎麼弄死李霆雲吧?
她便升起來一個念頭來。
刀是殺不死人的,這世上最殺人,分明是心。
若是能引他們兄弟反目,互相殘殺,一定很有趣。
他們都看不起她,笑她卑賤,是隨手都能碾死的螞蟻,但她偏要在一手爛棋裡,狠狠將他們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