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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看他還會不會同自己這樣說話,白青岫的思維從曾經的要不要殺他轉變成了如今的要不要把他拖到床上去懲罰一頓。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自作主張的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得起的。”白青岫直接將林詢引經據典的言語搬了過來。
或許賀卿也貪圖這片刻安寧,到底還是選擇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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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中安靜的氛圍裡總交織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曖昧,白青岫抱著賀卿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卻沒有半分睡意,在賀卿將睡不睡之際又將人喚醒了:“賀卿。”
“嗯?”賀卿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半夢半醒的他比尋常的時候多了幾分乖巧,少了那麼幾分掌控一切的上位者氣息,發出的那個音節也顯得綿軟可愛了起來。
“若有官員陽奉陰違,結黨營私。
且這樣的官員數量眾多,一時間難以處理,又該如何?”白青岫煩躁之事甚多,多得都數不過來,一日十二個時辰恨不得掰成兩半用。
皇帝高坐廟堂,底下官員皆是報喜不報憂、陽奉陰違的姿態。
輕徭薄賦到他們那裡竟會變了一個意思,開始魚肉百姓,仗著皇帝不出宮牆百姓愚昧無知便理所當然地上欺下瞞。
還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朝中多半官員出自世家,而世家之間又有姻親關係,他們世代積累的財富地位令人側目。
俗話說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時至今日雖不至於如此誇張,可又怎能不為人忌憚。
更還有異地的藩王和他的那些個兄弟們蠢蠢欲動,處理朝政是這其中最輕鬆的事,他計劃充盈後宮和這些隱憂是有極大的關係的,有些人要將他們的女兒送來充作眼睛和覬覦皇權的手段,那順勢而為也未嘗不可,有些的事施行起來會便宜上許多。
白青岫不由得苦笑,都道皇帝多疑,可坐在這個位置上又豈能不疑?一步行差踏錯便落得個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境地。
起初白青岫想要這個位置是為了自己,同為皇子他卻在這再繁華不過的宮牆中受盡欺凌,若他出身貧寒也便罷了,可偏不是,這樣的落差讓他不計代價地想要往上爬,坐到這無人敢忽略輕視他的位置上去。
可坐到這個位置上了卻明白還有責任,他的言行關乎著旁人的生死,他的任何一個判斷與決定可能都關乎著成千上萬的百姓的生計……
白青岫不是自幼養尊處優的皇子,他去安撫過水患受災的百姓,見過賑災糧到了災區卻少了一半的情況,他做過大理寺少卿,更明白何謂官官相護、拜高踩低。
那些朝堂上的腌臢事他都有所聞所見,那時的他想著該如何肅清廟堂,可真當坐到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卻沒了辦法,皇帝要顧慮的太多,這些人裡,有些的是有真才實學的、有些的是老臣、有些的本身就是王子皇孫、有些的出自世家大族、有些的又是誰人的門生……
牽一髮而動全身,真正乾淨的卻沒幾個。若是都處置了,先不論朝堂無人可用,這個國家怕也要改朝換代了。
“今年也快到了春闈恩科的時候了?
這本就是陛下籠絡民心選拔人才限制世家的手段。
若陛下信得過我,那我說林詢林相堪當此大任,他能為陛下選賢舉能。
屆時該怎麼用他們便是陛下的事了。
再者就是,貪官汙吏、官官相護、陽奉陰違的事,歷朝歷代皆有,在這個名利場中那是除不盡的。
若真的盡數處置了,也還會有許多如雨後春芽般冒出來,還不如留著那些陛下了解他們的秉性且尚可堪用的。
這些人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少不了真才實學,人皆有私慾,身為君主對太多事需要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若是全部撤了下來,又讓誰頂上去呢?
他們若是在意自己的生前生後名,便不敢做的太過,還是會想做出些功績來的。
至於有些人卻是必須處置,這其中的分寸便由陛下來判斷,而這些人便是殺雞儆猴的例子。
至於結黨營私,諸黨派之間為了利益必然會有爭鬥,他們之間互相掣肘、此消彼長,只要不是一家獨大,便不會翻了天來。”賀卿微闔著眼瞼替白青岫分析道,“當然,陛下獨坐釣魚臺,而這些人都需要陛下的庇佑和照拂。”
所謂皇帝,生殺予奪不過在他一念之間,他能將人捧起來,自然也就能將人摔下去。
這番話賀卿本不想說,若是說了殿下又該忌諱防備自己,可若不說他便沒有猜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