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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梅香馥郁瀰漫進了屋內,白青岫在坐在書桌前有些出神,書桌上除卻尋常的筆墨紙硯以外,還擱置著一個青瓷色的藥瓶,這是是賀卿給他的治療外傷的腰,據說比皇宮大內的秘藥的藥效還要好上不少。
白青岫輕嘆了一聲:“江引,我知道你可憐我,但其實我自己做的決定沒什麼好後悔的,我也沒氣,只是認命。
人生在世,誰又真正過得容易?我那幾個皇兄看似風光無兩,但不也是在時刻地綢繆算計,提防他人的暗害?
他們如今的地位未必沒有犧牲,只是犧牲之物有所不同而已。
當年世人都說我三哥會是太子,可最後他不還是死了,父皇倒是悲痛欲絕……”
言語未畢,白青岫嗤笑了一聲,他三哥或許是皇帝膝下最成器的一個兒子,只可惜年輕氣盛總是鋒芒畢露不知收斂,三哥為國為民做了不少事,是威望過甚招致禍患,兒子這般成器做老子的應該欣慰嗎?尋常人家或許如此,天家則不然。
皇帝春秋鼎盛,又怎麼容得下一個聲望隱隱蓋過他的皇子?三皇子死於兄弟鬩牆,可這悲痛欲絕的父皇就當真乾淨嗎?
白青岫繼續說道:“諸皇子明爭暗鬥,又有誰不想坐上的那個位置,我只知道我不去爭就會死,但那個位置就當真那般好嗎?
我的父皇不也是時刻提防著後宮妃子、前朝大臣、他的兄弟還有他的兒子們的算計?不然又怎會想到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兒子?
父皇最不缺的就是子女了,這樣多年過去了,你以為父皇的寵愛是因為真的有愧於我?
不過是因為我是一具很好用的傀儡而已。
如果不是賀卿,我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果連這些都忍受不了,又怎麼能夠成大事。”
白青岫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引一眼,這是母親留給他的暗衛,也是母親留給他的為數不多的存在,暗衛本沒有姓名,是自己給了他姓名。
不知暗衛是怎麼培養出來的,竟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只知聽主人命令的工具,這麼些年下來也總算養出了兩分溫度。
白青岫能完全信任的,這就只有這個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了。
江引低頭回答道:“屬下愚鈍。”
“賀卿此人,你可瞭解?”白青岫對賀卿的印象僅存在於他成為廠公以後,而對於他從前的事卻是一概不知。
這樣一個人物,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奇才,世人都道讓他作為自己的先生,是在侮辱自己,可白青岫卻明白,這一番屈才的是賀卿。
白青岫其實有些好奇,一般貧苦人家的兒子才會被淨身送進宮伺候貴人,這樣出身的人家是沒機會去學那樣多的東西的,賀卿的氣度談吐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的,白青岫見過拜高踩低的權宦,主子需要什麼他們才會去學什麼,而不是像賀卿這樣,如果是後來學的又怎麼會這般……
他的過往到底是怎樣的?
你情我願的交易,自己方才是氣憤嗎?並非如此,倒不如說是有一絲委屈,而這委屈的緣由……
白青岫的指節輕釦桌面,生出幾分茫然來。
“屬下不知,只知——賀卿似乎是同殿下相仿的年歲入的宮,那時候的他約莫已經十七八了。”江引負責保護白青岫的安危,至於在收集情報這一方面,的確是不擅長。
白青岫微微點頭,心中已然有了盤算,只是說了句:“你先退下吧,我要上藥了。”
如果賀卿是在這個年歲方才入宮的話,那麼文武雙全、心有經緯便是在情理之中了,或許在此之前,他即便不是世家子弟,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至於箇中曲折,白青岫卻實在難以理順,若是家中落魄了,憑藉賀卿的才學,大可以參加春闈科考,又何必入宮為宦。
他不是自幼便學著如何伺候人的太監,所以和宮中的內侍都有所不同,不論是言語還是行為舉止……
也或許他曾經是個男人,遭逢變故致使他心性大變,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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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些事後白青岫拿著藥瓶回到隔壁的臥房中,他褪去衣衫,瞧著身上斑駁的紅痕,雖未見血,但也令人心驚。
他如今得勢不過一年,心腹甚少,能全身心倚仗的只有江引。
也或許,他對賀卿是有兩分信任的。
可這信任裡摻雜了太多利害關係,他每走一步,便要考慮接下來的三步該如何走。
折騰了整整一夜,白青岫帶了一身算不得傷的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