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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從喉嚨到心口瞬間跟著了火般灼燒起來,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便不敢再喝。
趙執和謝賡把一罈酒喝了大?半,從黃昏喝到月上?河心。
趙執:“我少時曾在叔父房中看那幅巨大?的四境圖,偌大?建康城在圖中不過小小一隅。那時便想,四境之外又是什麼樣子?我曾兩次被囚,幽囚之處方寸之地,不過僅能看到頭頂天光,人尚且不如一隻飛蟲自由。所以?我想親自去四境之外看看。”
謝賡和李穠靜靜聽著。
“秦淮幾大?津口每日有各國船隻過渡停泊,鶴鳴樓的異域商人往來南北,只怕比城中居民還要熟悉大?晛。我長到如今,託蔭於叔父,虛長年歲卻毫無?見識。海陸珍寶、谷帛器物如何生?產採集,又是如何翻山越海薈集於建康?城中多數朝廷臣工、世家子弟對此都一無?所知,又何異於坐井觀天?”
謝賡端起碗向?趙執手裡一碰:“你這坐井觀天,連我也一塊罵進去了。”
趙執:“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朝廷的建康都尉,京城治安繫於你一身。城中萬民熙攘,每日百十糾紛,你所經的人事又豈是常人能及?”
謝賡:“太子即位,新年就要改元,大?將軍的事過去,你未必不能重入朝廷。”
趙執:“那不一樣,我意已決。”
謝賡:“我也不是勸你不要去。你放心吧,慕容伯母我自會時常看顧的。”
趙執感激點?頭,把紗窗推開,看向?外間?。
“我總覺得,走過天地闊大?,才能知道在這城中為了爭權奪利你死我活到底值不值得。”
謝賡:“我只祝你一路順遂。”
李穠不勝酒力,喝過半碗酒,一開始還能坐在旁邊聽著趙執和謝賡聊天,聽到趙執說“坐井觀天”,覺得眼皮沉重,迷迷糊糊趴在案上?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趙執和謝賡已將那壇酒喝得差不多光了。
三人在幽館前分別。
幽館前柳枝飄揚,夜色中寒蟬細吟,鶴鳴樓的笙簫舞樂從不遠處傳來。
李穠騎在馬上?,衝趙執行了一個學?士禮,說道:“趙君刃,我也祝你沿途平安。”
李穠只是謝賡家的下人,她本沒有資格稱趙執的字。好在她遇到的人是謝賡和趙執,這二人曾在軍中跟平民子弟一般吃住拼殺,心中並?沒有多少身份壁壘。李穠身姿挺秀地騎在馬上?,他們都忽視了她的下人身份,只當她是一位尋常友人。
趙執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李穠,你一直都沒有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橐駝廟的?”
那個可以?棲身的橐駝廟嗎?李穠握著馬韁,說:“我初到建康那年,流落街頭行乞時,曾藏身在廟中。”
原來竟是這樣,趙執站在河燈映照的楊柳樹前,“多謝你們二位為我踐行,今日這壇酒的味道,我一定?銘記,再會。”
謝賡和李穠打馬離開幽館,趙執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直到聽不見馬蹄聲?,方才獨自向?青溪宅院走去。
船從牛渚起帆。
秋日水淺,但河面?上?帆影未減。
趙執和元驥看著船工驅船由秦淮入長江,再順流東下。每到一重要渡口,皆停船登記。出長江口後,沿岸南航,經永嘉郡外海,過瀛洲,歷時三月餘到達南海郡廣州港。
船入廣州港第一天,趙執但覺此生?從未見過如此的景象:在大?晛的第一大?港口,各國往來的商船密集如過江之鯽,數不清的海陸珍奇在港口及沿岸完成交易。千名萬品不輸建康,令人眼花繚亂。
趙執站在船頭,跟元驥說:“以?前聽人說交廣富貴,牣積王府,不親眼所見,總覺得是一句空話。今日所見才知道,現實比傳言更甚許多。”
元驥雖然去過臨近的交州,但從沒來過廣州港。聽到趙執的話,也想起自己聽過的一句話來。“我還聽過商隊的商人們說,廣州刺史但經城門一過,便得三千萬錢。現在看來更是所言非虛。”
趙執:“光廣州一港的商稅每日便可達萬錢。朝廷還有秦淮及長江沿岸渡口,有瀛洲、交州等大?港,如何會至於國庫連年虧空?朝中許多人思?想守舊,以?交、廣為邊遠之地,不願意到此地任官。他們哪知道,這兩地最適合求財者?到此聚斂財貨。”
“先帝及太子只將目光放在朝中制衡,忽略了交廣兩州的官員考核,廣州刺史一職,非常吏能勝任……”
元驥聽到趙執議論朝廷,沉默沒有答話。
他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