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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位重臣等著處置,此時?朝廷無暇他顧,提舊案並不合適。李穠將手?中的人證物證都嚴密保管起來?,靜待合適的時?機。
國喪期間不奏樂飲宴,帝京酒家大半歇業,趁此時?機,李穠正好出京一趟,走陸路先到霍州,再轉蜀中,巡視兩地的莊鋪。鶴鳴樓在兩地都有經營木材和米糧的坊鋪。阿棉和令容這兩個姑娘跟著李穠,李穠已決定日後讓她們獨當一面,因此出京也帶上了?她們。
日晚時?分,馬車到達白沙鎮,此地離霍州城中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李穠讓張功和張武分開,張武留下,張功連夜趕到霍州城中打聽?訊息。
第二?天?,馬車剛進霍州城中,張功便等在城門處,將他這一夜打聽?到的訊息告訴李穠。
這些綠色的蟲子像蝗蟲,卻又不是蝗蟲,好像是從北方?來?的。據說有的地方?這蟲子已經跳進村莊的牲畜圈裡,飛進槽食中,越來?越多?了?,但?誰也說不清楚這蟲是從哪裡來?的。
北方?來?的?李穠緊緊皺起眉頭,一塊石頭壓到心上,越在城中走越放不下。蟲子氾濫遷徙,速度可比人快得多?了?。這些年,大晛各地官府懶怠,願意管這種閒事的寥寥無幾。
李穠見了?城中坊鋪的管事掌櫃和夥計,看過賬簿和後院儲存的木材。管事掌櫃邀請李穠同去產大木的老林中看看,李穠拒絕了。她把管事掌櫃叫到房中,跟他交代了?兩件事。
立即在城中建起鴿房,十日內配齊信鴿和人手?,日後和京城傳信不再用人馬,選最好的信鴿,確保三日內送到京城。第二?,李穠說,院中現有的這一批大木不再對外出售,立即僱用人手?,將之全部?南運。先運到郢州,再由郢州的人運到京城。管事的掌櫃有些不解,問李穠,霍州城中的坊鋪是否要撤銷。
“不是。”李穠搖頭,她現在說不清楚自?己的預感。她接著交代掌櫃,運走這批木材後,坊鋪繼續經營,若是日後有敵寇或者歹人要搶掠坊中的木材,寧願想辦法?焚燬,也不要使之落在歹人手?中。
交代完這些,李穠吩咐張功和張武,不去蜀中了?,晝夜不歇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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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州城自?趙執離開後,朝廷指派的新任刺史遲遲未到,城中由蔡長史代行長官事務。就在大喪的訊息傳到房州城的第三天?,城中遭遇了有史以來最猛烈的一次敵襲。
一場惡戰,房州守軍損傷近半,城牆滿目瘡痍幾乎傾倒。穿著染血鎧甲的翟九淵坐在燈下,連夜替蔡長史寫給遞送朝廷的急報。
他心悸之間來?不及蘸墨,用枯筆在紙上觸目驚心地寫?,城外敵軍並非西域諸部?騎兵,而是吐谷渾人!吐谷渾人明目張膽地打著兩面大纛,一面是慕容氏,一面是烏雅。
吐谷渾國內發生變亂,如今掌權的恐怕已經是駙馬慕容珠了?,烏雅畷正是慕容家養的武將!
事到如今,大晛在梁州已是一敗塗地!翟九淵顫著手?寫?完這一句,停下頓住了?片刻,以蔡長史的口吻說這句話?,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只是片刻,翟九淵再管不得那麼多?,一字未改,提起筆繼續寫?。
兩支精銳——梁州軍和來?援的荊州軍,在梁州西面陷入泥淖。拓跋氏只略為利誘,便讓西域遊牧諸部?進入梁州,以騎兵纏住梁州軍和荊州軍達大半年之久,使其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這皆是朝廷用兵不當之故。
翟九淵再不是朝中人,最後這一句他也深知不能這麼寫?。因此只在心中唸了?幾遍,並未寫?到紙上。
如今西邊再增一強敵!該是壯士斷腕之際了?。如今,朝廷該捨棄梁州,命梁州軍和荊州軍後退,與房州軍合兵於一處。在房州之後,利用地勢,深挖溝塹,合力?據敵,或可有一線希望抑制強敵東進……
翟九淵披著血衣,在油燈燃盡之際寫?完一封軍報。蔡長史正在城牆上佈防,他派人來?說,寫?完立即交給城中快馬,並命快馬立即出城。
翟九淵將軍報折在手?中,猶豫了?片刻,便交給了?門外等候的軍士。
看著軍士疾跑的背影消失在角門處,翟九淵心中再次沉沉墜去。
他這封言辭激烈的軍報送到帝京,會激起什麼反應?他在房州軍中呆了?許久,知道大晛朝廷臣僚成千上萬,那麼多?人食君之祿,他在紙上所寫?的那些,難道就無人看得清梁州的局勢嗎?帝京是四海之中樞,帝京君臣都在做些什麼?
夜半秋涼,翟九淵甲衣上鮮血凝固,提筆的右手?已然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