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身份(第1/3 頁)
“毫無禮教!”羅音言語中略有不忿,“就該死在凌霄臺!”
長公主的指尖點在杯壁上,望著時弈離去的背影若有深意道:“這不是沒死嗎?”
羅音瞬間清醒,意識到時弈還活著亦是有她一份功勞,半跪在地:“羅音辦事不力,請殿下降罪!”
“你且起來,她那一身本事都是仙君親授,你能奪靈成功已是勉強。況且,如今留她一命不是更好。”長公主言語之間讓羅音猜不透真實情緒,可她都這樣說了,羅音也不好再辯解什麼。
“羅音告退。”
羅音離開時身形多少有些恍惚。
那會兒時弈傷的那樣重,幾乎已經喪失氣息了,她根本沒想過她還能活下來。
時弈能死,也能活,最好半死不活,但不能死了又活!
羅音抱著自己的琴惴惴不安,他們羅氏世代侍奉天樞命書,奉其為神音。她作為羅氏下一任家主,竟然因為一時疏忽間接忤逆了讖言。
一路思慮重重回到神音閣,她滿腦子都是未來她該如何執掌羅家,執掌音司?
崖岸一夜聽海,直到鸞鳥飛車從凌霜殿飛出,帶出火紅色的焰尾,嘹亮的嘶鳴聲響徹仙京,羅音才回神。
一切都不對了。
無數珍寶被搬上來自泫北王庭的大船上,這第一艘由人族煉器師打造,駛過大海來到仙京的船,並不如高階靈器那般巧妙奪目,反而像是個縫縫補補的大塊頭,甚至湊近了還能看見鐵匠捶打的痕跡。
那些嫁妝搬上船,在甲板上擺放著,多少有些富家千金跟窮小子跑了的戲劇感。
仙京許多人都懷著鄙夷的心態用目光凌遲渡口前滿面風光的三人。
“嘿嘿,少將軍,仙京真有錢嘿嘿。”徐陽陽捂著嘴笑聲都能漏出來。
“大驚小怪,瞧,更值錢的來了。”徐珩越挑眉,望向那公主儀仗中的鸞鳥飛車。
那上面端正坐著一個人,穿著昨日驚鴻一瞥的婚服,海風掠起一邊的紗幔,短短一眼都是足以令人呼吸停滯的美麗。
“等等。”徐珩越叫停了儀仗隊伍,問道:“這是對的嗎?”
“徐小將軍什麼意思?”被突兀地打斷,隊伍中的禮官很是不開心。
“我說,這裡婚車裡面坐著的,是仙王次女南庭歡,仙京最強的煉器師嗎?”徐珩越面不改色,大開大合的海風吹拂著,將他的衣角揚起,似乎也帶起了他身上那股少年將軍蓬勃而又鋒利的氣勢。
一時間儀仗隊伍和送親人群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回應。
“對的。”平靜的聲音輕易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眾人將目光投向鸞鳥飛車上那道美麗的輪廓。
“是我。你為王庭換取的新娘,是我。”珠簾被掀開一個角落,露出了一隻傷痕累累的手,和華麗飛車截然不同,那上面佈滿了細小的傷口,很顯然是砂石快速衝擊造成的。
兩人心知肚明,時弈所遭受的這些,來自於誰。
這假公主在警告他,又或者用那些傷告訴他,她的能力遠比徐珩越想象的大。
徐珩越皮笑肉不笑,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南庭小殿下,未來的泫北太子妃上船。”
儀仗只送到渡口,上船的只有鸞鳥飛車和時弈。
送時弈上船這件事好像對仙京的人來說並不容易,等鸞鳥飛車帶著時弈上了船,他們就齊刷刷轉頭離開了。
徐珩越看著就樂笑了,這哪像送親的隊伍,倒像是送葬的。
鸞鳥飛車落在一眾寶物中央,徐珩越的衣襬一一掃過,毫不停留,最後定在鸞鳥飛車前。他的任務是順利抵達仙京,用金烏心晶換取仙京的高階煉器師。現在這份交易用婚姻做綁,而他受天子之命,代替太子接回未來的太子妃。
他彎腰為時弈掀開簾幕,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臂,看向這堆金屬礦石造就的寶座上,“要扶嗎?殿下。”
依舊是那雙漆黑的,想要看透一切的瞳仁,它禮貌周到地透露出戲謔之意。
“謝謝。”從紅色的廣袖中探出來的依舊是那隻傷痕累累的瘦弱修長的小手,帶著冰涼的,霜雪般的清冷,毫無重量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徐珩越手臂上成了那隻傷手展現戰果的托盤,然徐珩越毫不在意。
他故意的,就是要告訴時弈,他不在乎她傷痕,甚至她的生死。
直到大船起航,駛離岸邊,風帆之下,婚服寬大的衣袖如柳枝一般纏了上來。
時弈身上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