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 劍如伊（一）(第2/3 頁)

算打女人？”許盛陽問得很認真。</br>

徐菲菲一把推開他，猛地向後撤上幾步，璧瑩劍明晃晃地在空中挽了個花。</br>

“不算！”</br>

“那麼來吧。”許盛陽回望著她，手握在了劍柄上。</br>

他的話寥寥幾字、簡單利落，因為他本就是很簡單的人。更何況從小長在山裡，也沒什麼多餘的人跟他聊天說話。</br>

在這一刻，他渾身氣勢隨著拔劍的動作，陡然變了。</br>

他的腰背本就挺得筆直，劍勢初起，整個人便顯得如月下清風吹開雲霧，露出的那座孤峰絕壁，清晰、孤傲。</br>

徐菲菲銀牙一錯，長天劍法中的一式“秋水共長天一色”就向著少年胸口劃了過去。</br>

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看也沒看清，手腕便傳來劇痛，璧瑩劍“噹啷”一聲脫手落地。</br>

對面的少年道士已經將那柄普通的鐵劍架在了她的玉頸上。</br>

“再來！”俠女說。</br>

聲音像是剛從地表鑽出的嫩竹，柔軟卻堅韌。</br>

他這才看清她的樣子，大而黑亮的眼睛，好像藏著許多情緒，卻被彎彎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很大的部分。</br>

瓊鼻小巧白皙，長髮束起，紅唇像兩片帶露玫瑰般倔強地抿著。</br>

許盛陽移開劍，後退了兩步。</br>

徐菲菲撿起自己的劍，認真回憶著父親往日裡的諄諄教導。</br>

璧瑩劍從下至上，斜斜地撩起。</br>

這是長天劍法裡陰狠的殺招，名喚“獨鶩孤飛”。</br>

是孤傲，也是孤獨。</br>

旨在破敵於無意之時，殺敵於瞬息之間。</br>

“鏘！”</br>

一把鐵劍早已候在那裡，雙劍交擊，鏗鏘而鳴。</br>

巨大的力量自劍身傳來，徐菲菲皓腕一顫，璧瑩劍再次墜地。</br>

“再來！”俠女像被惹急了的小狗，惡狠狠地盯著少年，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咬一口。</br>

“再來！”</br>

“再來！”</br>

“再來！”</br>

一直到太陽半隱在厚重起來的雲裡，說不清這聲音重複了多少次。</br>

徐菲菲似乎不知疲倦，一次次地重複著敗局。當真是將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闡釋的徹底到位。</br>

許盛陽終於失去了耐心，很認真地看著她：“我不好意思說你爛，但你的劍法實在一般，再過一百年也贏不了我。”</br>

他很誠實，然而正是實話才傷人最深，像用刀子戳心窩。</br>

徐菲菲嘴一撅，放聲大哭了起來。</br>

她哭得傷心欲絕，哭得梨花帶雨，哭得讓人不忍直視。</br>

少年一下子便慌了神，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你哭……哭什麼……”</br>

“嗨呀！”他兩步並做一步地走到少女身前，“你別哭了……”</br>

許盛陽不知道，對於女人來說，單純的跟她們說“別哭”二字，效果相當於告訴她們“別停下，繼續，加油！”。</br>

所以，徐菲菲理所當然地哭得很痛快，哭得蕩氣迴腸，聲嘶力竭。</br>

哭得許盛陽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了，轉過身慢慢走遠。</br>

少年的背影已經快要離開樹林了。</br>

徐菲菲也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匆匆撿起寶劍，忙忙慌慌地追了上去。</br>

“你去哪裡！”</br>

她的聲音因為剛剛哭泣過，也因為憤怒，顯得有些尖利。</br>

“我看你哭得這麼辛苦，想去採點野果，等你哭累了吃。”少年撓了撓頭，“哎，你怎麼不哭了？”</br>

“吃什麼野果！你莫不是想毒死本姑娘？”</br>

“對付你哪裡用得著下毒。”少年冷下臉來，轉身就走，不想去理這好心當做驢肝肺的女人。</br>

走了一陣，許盛陽回過頭：“你還跟著我做什麼？”</br>

“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打敗你！”徐菲菲狠狠地盯著他，攥著拳頭在身前揮了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