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秋風羞煞（一）(第1/3 頁)

林戈已經被從家裡放出來兩個月了。正值秋高氣爽，天氣微涼，街上的行人大多面帶喜色，因為終於熬過了暑，迎來了一年當中最舒服的時節。</br>

但是林戈卻高興不起來，臉色陰沉沉的像要下雨。因為他發現，自打他被關禁閉之後，他在自己原先的圈子裡的威信地位似乎都打了很大的折扣。</br>

要說京都這塊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br>

大的是在於京都畢竟是整個乾元王朝最最重要的城市，佔地也是一等一的廣闊。小的是在於，居於京都的人最是將這“三六九等”劃分的清清楚楚。在這各等人群之中又劃分了大大小小的圈子，在圈子裡生活的人也都安在自樂。</br>

而林戈恰巧是一撥京都讀書人組成的圈子中的一個，平時在這圈子裡也有著不小的份量，畢竟他爺爺可是杏林府幾位最年老的主事當中的一位，在朝堂上有著不輕的話語權。因此連帶著林戈在京都這個一幫子年輕讀書人組成的圈子裡也是分量頗重，背靠大樹好乘涼大概便是如此了。</br>

可是林戈發現，自打他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似乎眾人若有若無的開始對他產生疏離感。倒也不是特別明顯的冷眼待他，只是相比於以前的那幫人見到林戈便滿面笑顏，待他熱情的好似自己兄弟一般的往日，如今再見他卻最多不過是打聲招呼，點點頭而已。這麼一比較起來，頓時讓他覺得自己在圈子裡的地位彷彿是從山巔瞬間落到了半山腰。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可實在是讓他難受得很。</br>

一開始，林戈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最初他以為是自己在博庸聖會上惹惱雲將軍之子云翼的問題，可後來他想想，就算是雲將軍在朝野的勢力威名無人可比，但這麼一件事情應該也不會在京都這讀書人的圈子裡掀起這麼大的動盪。畢竟在京都，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誰平日裡還沒些齟齬醃臢的事兒，可還不是各自牢牢抱緊了各自的圈子？更何況博庸聖會遠在魯郡舉辦，離京都這麼遠，自己當初出的醜聞在傳回京都的路上怕是就被風塵吹散了。</br>

後來林戈以為是自己被爺爺關禁閉一事，使得他在自己這幫年輕的讀書人中所樹立起來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可想到此處，他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往日裡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怎麼可能會這麼大影響。就像在京大將軍趙延的孫子，還不是隔上三兩日便被家法伺候一頓，禁閉也是時常的事兒，一年裡倒有三五個月都是在將軍府中祠堂裡度過，可他不還是在那幫子將士子孫中獨佔鰲頭的地位。</br>

林戈就鬧不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使得他如今好似無人問津的路邊野草。也不怨他自怨自艾，換了尋常人，往日裡受盡尊崇，一朝突然感到眾人疏離，都會失落難當。</br>

這一日，林戈便在失意的心情和不解的愁緒中，獨坐酒樓，喝著悶酒。靠窗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街上的人來人往，位置好，飲酒的人心情卻不佳。喝著喝著，林戈突然注意到一撥自己的熟人簇擁著某人正向著酒樓而來，其中有幾個人平時在自己跟前可是熱情的很，就跟現在在那青衣男子跟前那樣熱情。</br>

不多時，那幫讀書人走上樓來。其中一個看見林戈獨自一桌自斟自酌，便向其打招呼道：“喲！這不是林兄嗎？你什麼時候從天涯書院回來的？可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br>

林戈面上不露，內心卻是罵道：“裝個屁！我都回京都幾個月了，誰不知道！”內心雖是罵著這人裝模作樣，表面上卻是拱拱手，也沒有邀那人與自己共飲一杯。</br>

那人也不去多理林戈，客套了幾句便轉身招呼那青衣男子，“當春哪，你來京都也有段時日了，哥哥我也抽不出時間來請你吃頓酒，今個兒你可要放開了喝啊！”</br>

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一句一句的話語傳入林戈的耳中，“對對，當春，別給他省錢！”</br>

“當春，這酒樓中的綠蟻酒可是最最知名了，一定要好好嚐嚐！”</br>

“不醉不歸啊！不然就是不給哥哥們面子了！”</br>

……</br>

林戈循聲看去，這才注意到那名青衣男子竟是面嫩的很，也就十幾歲的樣子，一身青色長衫，頭髮的嫩柳色綢布，襯得他越發青澀。</br>

林戈搜刮著腦中關於京都各個達官貴人的府上人員，不記得有誰家的子孫叫這麼個名字。</br>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聽見其中一人說道：“當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