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遍地流民 戰在即(第1/2 頁)
“其實冀州亂象早在桓帝時就有了,不過那時豪強還尚有收斂。”
“當今陛下登基,賣官鬻爵,土豪紛紛買官,一發不可收拾。”
“以往縣君盯著,想吞佔農人的土地至少得尋個由頭。可買官後衙門上下都是豪族的人,那不就是土皇帝嗎?”
嘲弄一笑,徐淳聳聳肩。
他轉頭望向王耀,無奈道:
“小人不知幷州如何,但在冀州,世家為所欲為,如日中天。”
眾將沉默,全都聯想到王家,這麼一比王誠還真是偉岸仁慈。
雖然王家也有千畝田地,在幷州各地都有子弟當差,卻從未豪奪百姓的東西。同樣有壞的,但真不至於把平民往死路上逼。
跟冀州的世家放一塊,不說雪白無暇,著實也算一股清流了。
“農奴愈來愈多,有田農夫也就越少。可農奴是不用繳稅、不在冊的,而朝廷每年的徵稅卻是額定的。”
話音落下,眾人面面相覷。
此話說的明白,農奴越多,農夫的壓力越大,因為他們要負擔農奴不繳的那份。
如此下去,就算豪強不使手段,農夫迫於生存也只能為奴,親手獻上祖宗的田地。因為做奴起碼能苟延殘喘,做那自由農人,稅款能直接將人壓死!
“且不談這個,我觀亭長好似極為熟悉趙雲,可否與我們說說此人?”
氛圍有些僵沉,王耀不大喜歡,他輕甩馬鞭,轉移了話題。
聽見趙雲二字,眾將來了精
神。
就連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高順,也朝徐淳望去。一行人都很好奇,不知趙雲是何方神聖,能讓主家如此掛懷。
“子龍啊,是我們真定的驕傲!”
談及趙雲,徐淳表情頓時精彩起來。他與有榮焉,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
“子龍自幼習武,一手長槍極為精通。他十五歲起就常常獨自上山,每次歸來必有所獲,不為猛虎便是野豹。”
“自打二十歲槍法更加凌厲,偶爾傳來哪有賊窩,他一人提著大槍就去了。”
“前年刀匪橫行,那夥賊人原是渤海的精兵,不知何緣由落草,為禍一方。子龍孤身討賊,鄉里都怕他出事,自發拿著刀槍去助他。不想賊人盡死……”
“子龍卻毫髮無傷。”
嘖嘖稱奇,徐淳頓了頓,他看著頗為驚訝的眾人,挑動眉頭。
“亭裡派人去清點,才知曉他一人殺了五十多個訓練有素的賊人!當時整個縣為之震動,縣君都遣人來過問。”
一席話娓娓道出,王耀頷首,不愧是常山趙子龍,當真一員虎將。
若沒碰到且罷,眼下行軍巧遇,豈有不收之理?史上其鞠躬盡瘁,始終不得重用,即便如此依舊任勞任怨。
攻克成都後,劉備欲將良田美宅賞賜部下,只有趙雲勸諫將宅田還給百姓。劉備執意伐吳時,諸葛亮一言不發,也惟有趙雲不懼被主公厭惡,剛硬直諫。
如此虎臣,王耀甚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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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行,部隊於戌時紮營。
次日,正午抵達真定縣。
踏入縣轄範圍,一股破敗荒涼的景象迎面而來。沿途作物與井徑無異,長勢大好,可路旁道邊總能見到流民。
這些衣衫襤褸的可憐人,杵著柺棍三五成群,佝僂著腰背,往西邊而去。
瘦骨嶙峋已然不能形容,骨瘦如柴要更加貼切。
他們端著空蕩蕩的碗,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挪動雙腿,搖搖晃晃……
彷彿一陣風兒就能吹倒。
“黃巾暴起不過月餘,何至於此?”
王耀眉頭緊皺,縱使他兩世為人,這般場景倒還是第一次見。
“冀州百姓本身就苦。”
“家無餘糧,太平時每日做工,才勉強敷著過活。眼下冀地到處都是賊人,百姓有出無進,堅持一月……”
“已甚為不易。”
搖頭嘆息,徐淳擔憂道:“中山國已經失了,鉅鹿的亂賊也蠢蠢欲動,只怕哪日來襲常山,我們可怎麼抵擋啊!”
王耀默然,深吸一口氣沒再說話。
看著路邊眼中一片死寂的流民,一干將領握緊武器,心中都不是滋味。
……
下午,部隊開進大徊鄉。
環境更加惡劣起來。
這裡臨近國治邊境,鄉道上擠滿了飢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