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何懼哉(第1/2 頁)
“袁家世代官居高位,在中原一帯素有四世三公的美稱。本已是位極人臣,這又是想做什麼?”
“對於此等世家而言,天下該是越穩定越好。把水攪混了,對他們有何好處?難不成袁隗還想做皇帝?”
“這不可能,就算這些年經奸惡佞臣禍害,朝中賢人已所剩無幾,但在地方上仍有大批認定劉氏為尊的正統派,他們絕不會允許外姓篡位,即便是袁家。”
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荀攸眉頭微微皺起,著實有些意外。
袁紹自出仕起就旗幟鮮明的跟隨何大將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其行事雖高調卻恪守臣屬之道,禮法言行皆不僭越,故此何進非常信任袁紹,也常常採納他的意見,如今已經演變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可笑何進還以為得到了袁家力挺,躊躇滿志正欲大展宏圖,卻沒能料到袁紹那個看似忠正偉岸的俊面郎君,竟是個懷有貳心的野心家。
儘管僅憑目前所知,荀攸還不清楚袁紹究竟想做什麼,但他已經預料到對方圖謀不小,甚是會影響到整個天下。
“袁紹召邊將入京意欲何為,這點我們外臣無需考慮。洛陽變數再多也該交由上
位者去操心,誰高坐明堂,鄉里還不都是吃糠咽菜?”
聳聳肩,王耀直接略過此事。
對於袁紹所作所為背後的原因,他大抵是清楚的。袁家這麼多年都處於世俗權力的頂峰,豈會沒想過更進一步?如今漢室傾頹、所謂之正統已處於垂危之際,袁家焉能坐的住?
直接篡位那不可能,但把持朝政卻沒有多難,而一旦把持住朝政,他袁家想用什麼手段還不是隨心所欲,滿朝文武都是自己人,劉氏皇帝也不過傀儡罷。
只可惜袁紹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一點,董卓倚仗袁家上位,看似是袁家的忠犬,可實際卻並非如此。西涼軍是一柄刀,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快刀,可卻會噬主。袁紹沒考慮到這點,所以他註定事敗。
董卓並非他生平所見過的任何人,這位涼州虎狼絕不會屈於人下。簡單點說就是董卓這人,袁紹他把握不住。
“既然要斷聯絡,索性就斷個利落,董卓那不必回信了,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罷,本伯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輕嘆一聲,王耀轉而問詢起軍中事宜來了。皇帝劉宏的死,可謂真正意義上拉開了亂世的帷幕,但就眼下來說,這與
自己平叛還真沒什麼關聯。不論京都變化成何種模樣,張純叛軍都是要討伐的,起碼得收復冀州全境、收下冀地人心。
“稟伯爺,此次出征有甲士三萬,輔兵兩萬,共計五萬大軍。平定幽州期間鮮有戰事,攏共幾戰也都是沒打多久賊軍就投降了,我軍兵力折損不到千人。”
“如今有萬餘甲士及輔兵以‘休整、平定殘存賊寇’的名義,駐紮於幽西我們所掌握的三郡之中。故此這一番南下,我軍主力只剩下一萬五千甲士和您的親衛騎軍,至於幽州軍和兩軍輔兵相加倒是有五六萬,不過戰力低微不堪大用。”
荀攸皺眉,無奈道:“幽州不似我幷州,聽說是供糧不足的緣故,其軍隊很少操演訓練,雖然武具齊全,但在其他方面實在不堪入目,連最基礎的列軍陣,移動時都很歪扭,難抗強硬突擊。”
“張純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哪來的強襲。”微微一笑,王耀打斷了荀攸繼續埋怨的苗頭,只見他起身來到文臣身旁,輕輕拍了拍對方肩膀道:
“公達,不是所有地方都似我幷州,恰恰相反我幷州的制度是獨一無二的。”
“除了本伯,沒幾個當
權者重視麾下兵卒的性命,莫說是像我這般配備隨軍醫師,很多地方軍隊連餉錢都發不齊,能保證軍士溫飽,都算是不錯了。這種背景下主官豈能苛求軍隊有素養?遭遇強敵能戰上一會而非掉頭就跑,都值得稱讚了。”
荀攸聞言一怔,旋即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倒不是王耀在自誇,事實也確實如此,大多地方軍連照發軍餉都成問題,又哪裡能去要求什麼?不給工錢還埋怨別人業務能力不達標,這顯然說不過去。
與之截然相反,幷州軍的軍餉從來不會有延誤,只要聽從命令不犯錯誤,他們的餉錢只會多不會少。
軍餉足發,再加上一日三餐基本都有葷腥,幷州軍的待遇已經堪比皇室禁軍。享受著優渥待遇自然不能逃避責任,主官完全有資格要求軍隊每日操演。由此幷州軍的素養不會低也不可能低,荀攸見慣了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在面對這些地方上的常規部隊時有所看不起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