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噩夢(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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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空漸漸昏暗，烏雲將還未落下的夕陽直接吞沒，陰沉沉壓在城上，陣陣沉悶雷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不消片刻便下起傾盆大雨。雨聲重重打在房簷上，落在窗邊的芭蕉葉上，聲音也像雨簾一般密不透風。

&esp;&esp;姜於野沒帶傘，被困於雨中，此時只能站在花園遊廊的簷下等待雨停。

&esp;&esp;忽地，遠處的池塘邊快速閃過一個紅色的身影，緊接著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水聲。姜於野眉心一跳。

&esp;&esp;他不是不認得那紅衣的身影，正是自家那痴兒二妹。

&esp;&esp;見那身影從池塘邊掠過，緊接著又傳來落水聲，不難想象是那個傻子落水了。

&esp;&esp;又不是不會水，這般主動跳河不知又要做什麼妖。心中不悅，他緊蹙著眉，邁開步子沿著遊廊一路走，不多時便見著一個僕人。他攔住他命他去救落水的二小姐，便頭也不回離去。

&esp;&esp;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雨停了。烏雲消散，陰沉的天瞬間被明亮的天光破開，眨眼間便放晴。恰好前面就走到了東苑，轉出盡頭的月洞門，姜於野面前白光一晃，突然就站在了馬場上。

&esp;&esp;遠處一個櫻紅色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一匹馬上。身形纖細瘦弱，在空中似是搖搖欲墜。

&esp;&esp;又是她。

&esp;&esp;他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esp;&esp;那背影騎著馬緩緩走著，姜於野的腳步不自覺也跟上。走了一會兒，她突然像被一個無形的巨大力量衝擊一般，直直從即將隨即悲鳴的馬背上飛了出去，身上的紅衣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血衣。

&esp;&esp;———！

&esp;&esp;姜於野被這變故一驚，霎時伸出手衝那如斷線風箏般墜落的身影衝去。

&esp;&esp;眼前場景剎那間變換，竟化為一處懸崖。

&esp;&esp;還未碰到她姜於野便先被絆倒撲在崖邊，面前是墜落的紅色影子。他爬到崖邊無力地伸長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墜落向無盡深淵。終於看清的秀美面容上，兩行血淚自大睜的雙眸中流出，無神的眼透過他，像在看另一個人。

&esp;&esp;姜於野粗喘著氣，猛地睜開眼來。

&esp;&esp;耳邊是豆大雨滴密集擊打枝葉的唰啦聲，接近春末，溫度日漸上升，此時傍晚的雨一下，反而更顯悶熱。他拭去鼻尖的細汗，抬頭看去，外頭已是昏沉一片，雨幕中只有隱約樹影搖擺，遠處點綴著星點暖黃色的模糊光暈。漫天大雨不知何時下起，也不知下了多久。

&esp;&esp;他竟然反常地在桌前睡著了。

&esp;&esp;捏緊手中方才便一直握著的毛筆，眼前又恍惚浮現出方才夢中染血的身影。

&esp;&esp;姜心嫿。

&esp;&esp;姜於野一向不信鬼神這等荒謬學說，醒來已良久，仍感到無端心悸，那雙湧著血淚的無神雙眼揮之不去。

&esp;&esp;他抿了抿唇，半晌，放下手中的筆，轉而拿起一把傘，步入茫茫雨幕。

&esp;&esp;

&esp;&esp;明月有些吃驚暴雨中突然造訪的來人，迅速壓下驚訝恭敬地回答來人的問題，開啟門側身引他入內。

&esp;&esp;屋內窗戶緊閉，燃著些許安神的幽香，溫暖而乾燥。

&esp;&esp;穿過大雨而來的客人衣襬盡溼，沉默地將傘收起靠在門邊，一步一步走近室內。

&esp;&esp;靜謐的房間中唯有你微弱平緩的呼吸聲一起一伏，輕輕繞過屏風，只見你趴在床上正睡得安穩。打理乾淨的頭髮乖順貼在臉側，閉著眼的面容柔和，像一隻安靜的鹿。枕邊還放著一些依稀看出書名的課本，有一卷還被主人翻開後未來得及合上，似乎是困極，潦草放下。

&esp;&esp;姜於野看著你嫻靜的睡顏，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esp;&esp;是慶幸？抑或是意料之中，懊惱自己多此一舉，憑白受罪？

&esp;&esp;夢中含怨墜崖的身影怎麼都無法和眼前完好無缺酣睡的女孩重合。他就知道，神鬼之說斷然不存在。縱使心中情緒紛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