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信王(第4/6 頁)
但安仕黎隨即又向信王詢問了一個問題。
“仕黎不才,敢問大王,他日若榮登大寶,將施何等作為於天下?”
安仕黎的這個問題問住了信王。如果安仕黎是在兩年前,甚至是在五年、十年前詢問自己這個問題,自己都可以信手拈來,輕而易舉地給出一篇精彩的答案,唯獨現在詢問他這個問題,會將他給問在原地。
無他,他已經高度習慣身為王爺時的安逸日子,很久很久都沒有考慮過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該做什麼這一問題,甚至於他現在連國際形勢都不怎麼關注,對國家現狀也不甚瞭解,一時之間還真沒辦法給出安仕黎答案。
低頭沉思的信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一臉期待地注視自己的安仕黎,不知怎的,他竟然感受到了無比的心虛以及慚愧。
前一秒,他還在因為自己得到了這個不凡的年輕人的投效與傾慕而驕傲不已,現在,他卻因自己一時半會無法回應年輕人的期望而羞慚萬分。他不禁質問自己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呢?為什麼明明應該是瞭然於胸、信手拈來的東西,他卻無從下口?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自己?羞愧幾乎是在一瞬之間打碎了驕傲,佔據了他的身軀。
“大王!”
安仕黎憂慮不已地前探身子,向信王關切地詢問道:
“莫非大王是忘了為我大昭掃除群虜、中興社稷的志向了嗎?”
信王震驚不已地看向安仕黎,兩隻眼眸不住地抖著。當他看向安仕黎年輕的瞳孔裡閃爍出疑惑、不解,他總感覺是什麼東西在紮在自己的心。
對啊!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愚笨了?連年輕時常常掛在嘴邊的壯志都忘記了?自己真的是……信王的眼角變得溼潤,不再敢看向安仕黎。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蚊子一般,道:
“孤……一刻也不敢忘啊!”
安仕黎沒能聽清,他又先前探了探身子,幾乎就要湊到信王臉上,一臉嚴肅地對信王說道:
“莫非大王是忘了為我大昭掃除群虜、中興社稷的志向了嗎?”
“孤一刻也不敢忘啊!”
信王抬起頭來,佈滿血絲和淚水的眼睛注視著安仕黎的炯然的雙眼,朝安仕黎喊道。
安仕黎笑了笑,重新返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定,認真地注視著信王說道:
“若是不曾忘卻,為何遲遲不言呢?”
“孤……”
信王又一次羞慚到無言以對。以前他總是不願意面對,甚至卻不得不承認,無休無止的安逸放縱消磨且摧殘了他的意志,不然自己何以在這等簡單的問題上緘默難言?如果年輕時候的自己能夠見到如今自己的這般模樣,那時的自己到底會作何感想?羞愧!羞愧!還是羞愧!
看向攀上安仕黎眉頭的失望,羞愧彷彿洪水一般吞噬了信王。到了這一刻,即便他還想自欺欺人、麻痺自己,也不得不向安仕黎承認道:
“孤……怠惰矣!”
信王低下了頭。而這一切,既令安仕黎失望,也令安仕黎感到唏噓。雖說蔣羽告訴過自己信王日漸怠惰,自己此行正是帶著使信王振奮的任務而來,可看到信王雄心泯滅、沉湎淫逸的模樣,他還是難以不為之而痛心,同時也更加意識到自己肩負使命之重要,他必須竭盡所能勸說信王振奮。
安仕黎滿懷關切地向信王說道:
“大王!蔣公與我等,皆是因堅信大王為蓋代雄主,輔佐大王登基必能實現我大昭之振興,這才願為扶立之業而肝腦塗地、死不旋踵,大王又奈何日漸消沉,雄心不復?”
“孤……”
“即便不思及我等臣僚,敢問大王今日之狀,可對大王之年少意氣否?世人皆知大王少年英雄、少有大志,少年之大王,見今日之大王,難道不會黯然而心傷乎?”
“孤……過矣!”
信王向安仕黎認了錯,更是向年少的自己認了錯。安仕黎說得對,年少的自己一定會對現在的自己而痛心疾首。
而在信王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後,安仕黎走到了信王面前,並對信王說道: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大王若能及時悔過,夙夜思慮我大昭振興之大業,自強不息,不復為酒色所迷惑,終不失為聖主明君,仕黎等輩依舊願為大王效死!夫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大王當謹記之,則雄心可追,雄才可復,我大昭社稷亦振興有望。”
“孤明白!孤必謹記先生今日之言!”
信王一臉嚴肅地答覆道,像是下定了某種重大的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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