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第1/2 頁)
“我在南詔時就聽說盛京出了變故,卻不想變故這樣大,方才見陛下就覺得不妥,怎麼你……也這副病態?”
梅硯自裁的事被宋瀾瞞得很好,除了幾個親信之人知情,訊息再沒有傳出去。
梅硯只苦笑:“年前病得才重呢,如今已經大好了。”
“我瞧瞧。”
梅硯知道這人是個醫痴,他既瞧見了自己的病態,必然不肯就此罷休,只得在那柔媚的目光下伸出手腕,由著段驚覺搭上去。
“怎麼這麼虛?”
段驚覺的醫術近乎神化,搭腕便知病症,梅硯早些時候服過毒,後又險些自裁丟了性命,雖養好了傷,可心裡苦頓,夜夜難眠。
瞞得過旁人,卻是瞞不過段驚覺的。
段驚覺皺眉,目光在梅硯的頷下游移不定,他頸間的疤被衣領遮的嚴實,但拿碎瓷片的時候用力太過,延伸到耳下的傷口也深得很。
時日稍長,那疤淺淡,本不易看出來,但段驚覺又不瞎,這會兒自然是瞧見了。
“景懷,你頸間的傷是怎麼回事?”
梅硯偏過頭,目光落在窗欞上,微微眯起眼:“一言難盡,紙屏,別問了。”
屋裡默了兩刻,段驚覺是個聰明人,又熟知梅硯與宋瀾的過往,如今見過了兩人,又見著梅硯的處境,心裡便猜出一二分來。
他性情陰柔,又好說話,見梅硯不願意多說,便點了點頭。
“景懷,你與陛下的嫌怨我管不了,可這樣不是法子,他總不能一輩子把你拘在宮裡。”
梅硯神色一痛,除夕夜後床帳上的一幕又湧上來,他閉了閉眼:“我會再與他談談的。”
到底是故友重逢,梅硯便拋開自己的事不談,轉而去問段驚覺:“南詔如何,你怎麼又回來了?”
段驚覺懶懶側了身子,他是南詔世子,說起故國卻好似渾不在意:“九部內亂,父王的身體剛有了些起色,就向陛下借了五萬兵,把我送回來了。”
“幾天前我在官道上得了訊息,說是仗著那五萬兵,內亂已經平了。”
南詔為大盛鄰國,若非內裡九部頻頻作亂,絕無倚仗大盛的可能,如今段驚覺去而復返,可見他們有多麼自顧不暇。
梅硯嘆了口氣:“你此番再度回來為質,盛京城裡,怕有人要輕賤你。”
段驚覺笑笑,疏懶的柳葉眼魅惑橫生,無所謂般:“盛京為質十數載,我還怕人輕賤不成。”
——
段驚覺給梅硯開了安神的藥,又過兩日便不怎麼做夢了,他夜裡睡得安穩,氣色終於漸漸好了些。
元宵剛過,闔宮上下還一片熱鬧,這兩日又下了場雪,梅硯早起時見東明正和幾個小宮人在院子裡玩雪。他心中嚮往,便守在窗前看了許久。
東明在錢塘的時候便跟著他,至今已有八|九年了,其人年紀卻還小,過了年才二十,同那幾個十來歲的小宮人玩得倒是歡。
院裡紅梅還開著,幽幽沁著香,東明一個雪球扔到一個小宮人的脖頸裡,冷得他“呀呀”討饒。
梅硯想起了自己在太子少傅任上過的第一個年。
那一年和今年很像,也是過了年又下了場雪,朝臣們因著那場雪,又多休沐了半個月。
他白日無事,就依在窗邊寫策論,想著等休沐過了,也是時候教宋瀾一些朝政之事了。
東明那時候就喜歡雪,只是少傅府上清冷,沒人同他玩,便自己蹲在廊子外頭堆雪人。
梅硯正寫到要緊處,忽聽東明“哎”了一聲。
“主君,您瞧瞧誰來了?”
梅硯沒擱筆,只抬頭往窗外看,卻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往屋裡來,東明歡天喜地去迎。那人的斗篷披得嚴實,蓋住了半張臉,梅硯一時沒看清,正要詢問的時候,東明已經把人請進屋了。
只見那隻斗篷蹦蹦跳跳地甩掉了靴子上的碎雪,這才樂呵呵地摘掉了帽子。
“少傅少傅,可有想本宮?”
少年郎唇紅齒白,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分明是從冰天雪地裡過來,卻讓人覺得熱情洋溢,燦若星辰。
宋瀾那時候的腿,還沒有傷呢。
年節休沐又趕上大雪,梅硯許久沒見他,心裡其實也掛念,卻礙著自己算宋瀾的師長,面上不好多表露,只擱了筆,笑著走過去。
“這麼冷的天,殿下怎麼出宮來了,陛下允了?”
宋瀾正摘斗篷,聽見梅硯這麼問便有些不樂意,卻還是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