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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打斷你的腿,免得你此時還能站著與老夫說話。”
話音落下,上首便有一道狠戾的目光打量了過來,直直落在孟顏淵身上,眼神裡的刀子銳利地像要是劃開他的脖頸。
宋瀾一手點了點椅子,一出口就是張狂的語氣,“老匹夫,你這是死到臨頭了,還想逞一番能耐嗎?”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似乎已經很久沒聽到帝王這般殺伐的語氣,似乎他不會容忍別人輕曼梅硯一分一毫。又或者說,是梅硯站在這座朝堂上,才讓年輕的帝王有了更多的底氣。
孟顏淵拂袖做怒,音量抬高了幾倍,對著群臣說:“老臣這是為了我大盛的江山著想!陛下年輕,若沒有老臣在側輔佐,日後這座江山定會烏煙瘴氣!”
不知是誰又哼了一聲,緊接著說:“你這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眾人循聲看過去,出乎意料地發現說話的人是宋南曛。
今日孟顏淵謀權不成,與其說他最記恨宋瀾,倒不如說他最記恨宋南曛,“南曛郡,老夫可是盡心盡力輔佐你的,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宋南曛又是一笑,從人群中走出來,然後問孟顏淵,“到底是誰不知好歹?”
話音落下,他便從寬大的袍袖中掏出來一摞信件,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揚了揚:“這是你結黨營私的證據。”
扔在地上,又去拿下一封。
“這是你攛掇我謀權篡位的書信。”
“還有這,是你買通刑部尚書往梅少傅身上安插罪名的口供。”
“最後這一封,是你在民間散佈謠言的證據。”
宋南曛每拆完一封就將之扔在地上,也不管別人看不看,到最後瑤光殿的玉磚地面堆滿了雜亂的罪證,竟是一言以蔽之——罄竹難書。
孟顏淵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他嫌惡地踢了地上堆著的書信一腳,三令五申道:“老夫是為了大盛!”
“你究竟是為了大盛,還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宋瀾坐在上首傾了傾身子,冷聲道,“孟顏淵,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肯認罪嗎?”
孟顏淵籌謀了一輩子,要他認輸談何容易,即便面對數不清的罪狀,也只是再度拂袖:“老夫為何要認?陛下任人唯親,費了天大的功夫去給梅景懷證名,想要讓他官復原職,卻不肯聽老夫一句諫言,這天下早晚有一天要毀在陛下手裡!”
孟顏淵言語張狂,但說的卻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依大盛朝律,梅硯雖罪不致死,但經此一遭民間已有傳言,猜測宋瀾梅硯之間絕非天子與朝臣那麼簡單,若再這麼下去,局面恐怕不受控制。
梅硯的眸子垂了垂,再抬眸時仍是那副疏淡之色,笑道:“左相多慮了,陛下不會任人唯親。”
這下輪到孟顏淵一愣,“什麼意思?”
“因為我不會再入朝為官。”
他站在明晃晃的光影中,茶白色的紗袍乾淨到沒有一絲雜質,一雙溫和的杏眸裡似乎含著笑,顯得整個人從容而又疏淡,而他身上如梅似竹的氣度卻又那樣鮮明,光影泛泛,透出一身清傲。
恍惚中又讓人想起那兩個詞——雪胎梅骨,醉玉頹山。
梅毓此時離他最近,聞言下意識側手看過去,剛出口叫了句“景懷”,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景懷是打定了主意的。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說了一句“梅少傅大義。”
宋瀾仍坐在上首,但顯然因梅硯的話而沉不住氣了,正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忽聽孟顏淵仰頭笑了笑,以迅雷之速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後三步並兩步邁上了宋瀾腳下的臺階。
他聽見梅硯的話,看見朝臣的反應,大約覺得自己手裡再也沒有什麼勝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弒君。
瞧見沒有,這才叫弒君。
群臣亂作一團,梅硯的心驟然收緊,一時間有人嚷著“保護陛下”,有人忙著朝殿外殿外,唯有宋瀾依舊坐在龍椅上,臉色很是從容,已是年邁的老者哪裡會傷得了他?
然而沒等他出手,便有一隻羽箭從瑤光殿外破空而來,直直穿透了孟顏淵的心口。
老者頹然倒地。
瑤光殿門口,段弦絲手裡握著一隻空了的弓,然後頗為嫌棄地甩了甩手,“嘖,你們大盛的朝堂真亂。”
……等到震驚過後再回頭去看,卻只見孟顏淵倒在那一堆書信罪紙之中,胸口的血跡從朝服中洇出來,逐漸將那一抔宣紙染紅,人已然是氣絕了。
宋瀾盯著孟顏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