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巾幗扮鬚眉(第2/3 頁)
嘀嘀咕咕,如此這般,如此那般。
街頭巷尾傳言,梨園子弟的車馬長隊將於今晚抵達逢焉城,在息園三坊落腳。
息園三坊那座直掉渣的老樓,竟然破天荒地有客人入住,讓人大跌眼球。
從傍晚開始,息園三坊門前蹲滿了看熱鬧的人。那些從瘟疫中倖存的男男女女,帶著孩子一起守在大門前,等待著那支號稱中原俊秀生的隊伍。
魏羌高舉癢癢撓,不停地呼籲號召:“請大家不要聚集在一起,瘟疫尚未過去,還有小範圍蔓延的趨勢!”
老少爺們充耳不聞,在天寒地凍裡津津樂道地談論梨園子弟。
有人說:“知道嗎,據說這些俊秀後生,那麵皮,那身段,嘖嘖嘖,絕啦。”
立刻又有人說:“那聲音,個個清亮好聽。”
“那扮相,那戲臺,那唱腔……當今無出其右!”
二樓的一間客房內,蒼名躲在竹簾之後,透過縫隙看向窗外,低聲對希聲說:“凡人圍在這裡,等會兒萬一打起來,被誤傷就不好了。”
希聲說:“好,我們去把人引開。你自己行麼?”
蒼名點頭道:“這裡交給我。”
希聲來到樓下,在大堂裡一坐,掏出喇叭,若無其事地吹了起來。
曲聲一響,門口的人紛紛捂著耳朵逃離現場。跑出一段的人破口大罵:“逢焉城沒因為瘟疫死絕,倒讓這破曲兒殺絕了。”
人們不敢再靠近息園三坊,轉而在城門附近徘徊。
不多時,一行灰色的車隊緩緩開進逢焉城。不論是人、車、還是老馬,都是灰撲撲的顏色,在燈火映照下像一群影子,幾乎融入夜色。
車隊駛過長街,停在息園三坊門前。後面跟著一群看客,他們交頭接耳地說:
“怎麼看不清臉,好像從頭到腳蒙著灰紗一樣?”
“不過這灰紗一看就是好料子,好料子啊……”
“散了散了,明天白天人家就裝扮起來了,說不定能給我們支臺戲呢!”
“你小子想得美,逢鬼城這個窮樣,誰出錢?”
無律、尋煙和覓霞忙得不可開交,跑來跑去,就是看不出在忙什麼。
無律一會兒跑到梨園子弟面前深鞠一躬:“歡迎光臨!”
一會兒又跑到後門大喊道:“快給梨園貴客倒茶!”
一會兒又站在大門口,中氣十足地說:“樓上已經收拾出十間客房,請客官們回房沐浴吧!”
為首的那個人撫摸著灰色的頭紗面罩,欠身說:“有勞掌櫃了,我們這就進房間休息了。”
說罷,一行人邁著輕捷瀟灑的步伐上了樓梯,各自飄然入室,關上房門。有的三人一間,也有的兩人一間。
無律對尋煙和覓霞笑著說:“看到了吧,最當紅的小生可是自己獨自一間呢!”
尋煙重複道:“看到啦,最當紅的小生可是自己獨自一間呢。”
這一晚,息園三坊早早地熄了燈,如同一座墳墓,鴉雀無聲。
蒼名始終待在二樓的客房裡,調動五感,將外面的動靜盡收耳中。
過了半夜,絲絲縷縷的邪氣從門縫裡滲入,越來越濃郁。無律、希聲和魏羌安安穩穩地睡在各自的房間裡,傳出陣陣呼嚕聲和磨牙聲。
蒼名一揮手點亮蠟燭。糊紙的木門上映出黑色的剪影,身影頎長,馬尾高挑,英姿勃勃,乾淨利落。
長夜漫漫,和著打更人的竹板聲和不知何處的吟唱聲,蒼名做起戲中的一招一式。
雲手亮相,掐腰別步,風火輪一轉,順風旗如飛。
但見門上剪影如花絢爛,輕歌曼舞,幕起幕落,醉煞看客。
叮噹兩聲,有人站在屋外,文雅地敲了敲門。只是這人沒有影子,木門上依然只有蒼名一個人的身影。
蒼名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向房門走去。
她不敢開口,於是也伸出手在門扇上敲了兩下。
門外那人似乎大喜過望,彷彿把這兩聲理解成調情式的回應。
一道蒼老沉悶的聲音隔著門響起:“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那種彬彬有禮的語調讓蒼名打了個寒戰。
門外又不疾不徐地說:“我的名字叫做蓮,我是個儒客,為人婉轉喜潔,常因此和世人格格不入,還望公子不要介意。”
蒼名輕輕一晃身,走到房中間的浴桶前,高高抬起手梳理著馬尾,又隨意地扯著領口,似乎要脫下袍子入浴一樣。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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