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藤蘿繞春情(第1/3 頁)
副將的真身雖然異常抽象,難以辨別,卻的確是如假包換的雄性。天心沭沒理會副將的怒意,冷冷地說:“判木雖是公的,卻從未讓我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粗魯自大。”
“明白明白。”蒼名笑著說,“您又為何扣著那不知名小子?”
天心沭面無表情地說:“那晚我去教訓狗官,卻被你攔了一道,這活人,你帶不走了。”
“那狗官幹了什麼?”蒼名好奇道。
“他仗著自己有錢有權,將我師姐的好文章偷給他兒子,叫他兒子求取功名利祿。”天心沭抓起酒杯把玩著,突然甩手擲了出去。
“師姐?”蒼名迷惑了,“您不是說自己也不喜歡女的……”
“住口!”天心沭的表情痴迷起來,“我對師姐的感情並非愛慕,超越情慾,似師徒似知音,似母女似手足……你懂麼?”
蒼名點頭答:“懂的。”
“你懂什麼。”天心沭又怒起來,“師姐教我背詩寫字,鼓樂起舞,我的才華全靠她啟蒙。你這等俗物只會靠男人!”
蒼名原本一直在託著臉欣賞她的容顏,當即笑嘻嘻地把頭伸過去:“我不靠男人,我想靠你漂亮姐姐。”
“?”
未辭伸手輕輕把她拉回來,天心沭的表情驚疑未定。
蒼名猝不及防地問:“我看您為人高傲孤冷,為何驅策繡花鞋這等低劣之物?”
“什麼低劣繡花鞋?”天心沭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尋常繡鞋那種品味低階缺乏設計的東西,也配做我天心沭的符號?”
蒼名:“……您讓我們看一眼那小子,確信他安然無恙,我們就告辭了。”
天心沭抬了抬手指,頭頂的石壁忽然變成透明。蒼名和未辭仰頭一看,那小子一身紅袍,換了黑靴,呆在上層洞穴中翻看書籍解悶,似乎看不見下層的雞飛狗跳。
天心沭嘁嘁喳喳的耳語在蒼名耳邊響起:“一個素不相識的破凡人,值得你這麼上心嗎?”
蒼名轉頭一看,天心沭雪白的瞳孔近在咫尺,冰柱般的長髮垂落到蒼名肩膀上。
“說啊!人這東西,值得你這麼做麼?”天心沭爆吼一聲,震得蒼名一縮脖。副將在一旁大聲催促蒼名跪下回話。
蒼名平靜地說:“我從未懷疑過。”
天心沭斜眼瞄著未辭,說:“那你呢?你看起來不是好東西,跟著救什麼人?為了討好她?”
未辭抱著手臂懶洋洋地說:“我確實不喜歡人這東西。我不殺人已經不錯了。”
蒼名忍住了沒有看他,小聲表示:“我理解,有時我也覺得人不如狗。”
未辭又說:“但我懂得她想做的事,我覺得有趣,想一起來玩玩。不行麼?”
蒼名驚訝地看了一眼未辭,說:“未辭,謝謝你!我宣佈你是我近十年間遇到的第一知音。”
未辭問:“為什麼?”
蒼名猶豫了一下,說:“因為我覺得這世上最難得的甚至不是陪伴,而是理解。”
未辭說:“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只有近十年間,再之前呢?”
蒼名說:“再之前的你不認識,是……”
天心沭輕聲說:“他媽的,你們竟然在我這兒……”
蒼名打斷她說:“插一句,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那小子真人呢?”
天心沭溫柔地一笑:“然後你把他搶走,是麼。我會殺了你。”
“這……”蒼名苦不堪言,“你怎麼喜怒無常啊……”
“副將,站穩了。”
蒼名一愣,腳下踩的一方地面突然空了。她只來得及喊一聲喂,就和未辭一起落入了下一層的洞穴之中。
在墜地之前,未辭的指尖已經觸及到蒼名的胳膊,電光火石之間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兩人相擁著在空中翻滾了兩次,驟然摔落在地面,揚起一地枯枝落葉。
蒼名把頭從他肩頸中抬起來,發現自己正趴在他的身上,一點都沒有摔到。
未辭與她四目相對,低聲問:“你沒事吧?”蒼名急忙搖頭:“我當然沒事,你有沒有摔到頭?腰?”
落地的一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未辭把他自己翻到了下面。
“我當然沒事。”未辭學著她的語調說。
蒼名胡亂地把手撐在他胸前,想要支起上身,旋即又被什麼東西掄到後背,跌落回他的身上:“哎喲!”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被地上伸出的幾條藤蔓牢牢困住,天花的石壁也重新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