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別躲著我(第2/2 頁)

esp;簡亓本無意追問是誰送的花，在意的不過是她為別人送的花而心喜，在他面前卻眼神逃避，興趣平平。

&esp;&esp;所以，她在想什麼呢。

&esp;&esp;陶桃心情有些複雜，照理來說本不該是這樣。

&esp;&esp;相處的經歷如過山車般急轉直上，本以為不會再和簡老師接觸，忽然冒出了簡之之的這層，發生的一切又好像是有人在暗處故意順水推舟。

&esp;&esp;她當然能感受到對方的好意，只是在裝傻，終於想好了該怎麼故作遲鈍地承下這份好意。

&esp;&esp;抬起頭，發現對方卻只是看著她。

&esp;&esp;平靜繾綣，又莫名柔和。

&esp;&esp;此情此景，理不清的情緒湧些許茫然，她根本說不出任何打哈哈大大方方糊弄過去的話。

&esp;&esp;明明一開始該是簡老師誤會了什麼，但現在發現明明一直在鬧彆扭的人是她才對。

&esp;&esp;氣氛凝滯，假裝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再也裝不出無所謂的樣子。

&esp;&esp;陶桃覺得眼睛被風吹得有些乾澀，醞釀了半天，難得勇敢一次把話問出口。

&esp;&esp;“你之前說的話還作數嗎？”

&esp;&esp;說完又洩氣地重新把臉埋進了圍巾裡，不讓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忐忑地只露出雙眼睛期待他的反應。

&esp;&esp;對方不會不知道，她話裡的留白是什麼意思。

&esp;&esp;話說得底氣不足，像是試探。擔憂沒來由地冒了出來，簡亓或許只是對她一時興起，她卻好笑地當了真，對異性散發的善意作了曲解，理解成關乎兩性的議題。

&esp;&esp;不能再聊下去了，藏在衣袖裡的手在暗處攥得更緊了些，指尖刺向掌心的皮肉，企圖用神經緊張換取一絲頭腦清醒。

&esp;&esp;翻篇的事又被她不解風情地拿出來說。

&esp;&esp;“當時介紹我們接觸的人，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情況嗎？”

&esp;&esp;“我並不在意這些。”簡老師難得變了臉色，連同嘆息聲輕柔至極。

&esp;&esp;聲音入耳，變味成了別的意思。

&esp;&esp;小姨自然想把她當作是人情推出去，就是把她當成一個好拿捏的主，潤色塑造成一個知性完滿的適合結婚的形象。

&esp;&esp;“但我家裡其實條件一般，父親臥病還有一個還在讀書的弟弟，人生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

&esp;&esp;陶桃列出自己的家庭情況，第一次和別人提及這些事情，把傷口化成背刺展現給對方看，極端地拿現實去勸退眼前或許對她尚有興趣的男人。

&esp;&esp;簡亓的眼眸重重垂下，在昏暗光線下更顯得有些失真，路燈將二人的影子拉長。

&esp;&esp;沉默的間隔並不長，只是陶桃覺得沉重，本不該說這些的，一時難捱至極。

&esp;&esp;“不要這麼說自己。”這類妄自菲薄評價自己的話確實讓簡亓是有些不悅，對她賭氣的話置若罔聞，喉結上下滾動，放緩了自己的語速。

&esp;&esp;“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我從小父母貌合神離，跳級讀書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朋友，現在擁有的一切也不是全靠家裡鋪路所得到的，人生也有許多困惱和曲折。”

&esp;&esp;“我不是這個意思。”陶桃從未這麼無助過，想起來反駁，她沒有任何暗諷簡亓養尊處優人生坦途的意思。

&esp;&esp;簡亓語調不是她所猜想的責難，反而是耐心地梳理起本不該由他承受的敏感思緒。

&esp;&esp;“我只是想說，家裡的事情都是能夠解決的，比起這些，我更在意你的想法。”

&esp;&esp;眼前人反問，罕見地直接喊她的名字，在今夜直白地不退讓半分。

&esp;&esp;“所以陶桃，之後你可以不再躲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