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前車之鑑(第2/5 頁)

;&esp;她等到了。在十一點過一刻的時候。

&esp;&esp;顧湘甚至還能好脾氣的上演一場郎情妾意，體恤地為他脫下外衣，道一句辛苦了。

&esp;&esp;可外套上赫然粘著的一根女性長髮還是讓她的情緒決堤爆發。

&esp;&esp;那天晚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簡亓夜半被聲響驚醒，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起來，沒有開燈站在中庭聽他們吵架的內容。

&esp;&esp;女人、情人、愛人、妻子、兒子。

&esp;&esp;簡如望從始至終在意的只有自己。

&esp;&esp;看清地上支離破碎的獎盃碎片，簡亓沒了睡意，眼底亦攢滿失望。

&esp;&esp;顧湘不甘示弱，又一聲巨響，她砸掉了簡如望在仕途中獲得榮譽的第一塊牌匾。

&esp;&esp;難以入耳的話一句一句往外冒了出來，顧女士還是不解氣，拖鞋重重地碾在絨布上摩擦，將簡如望引以為傲的政績踩在腳底下。

&esp;&esp;“簡如望，你裝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正派的人物嗎？”

&esp;&esp;“瘋子。”簡先生覺得她不可理喻，摔門而去。

&esp;&esp;顧湘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哭花了為簡先生而粉飾的妝。

&esp;&esp;簡亓回到房間，裝作無事發生，徹夜假寐。

&esp;&esp;後面再長大些，簡亓不再奢求所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虛假景象，也再不會和同齡人驕傲地炫耀電視上那個被採訪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esp;&esp;簡作為姓氏，在臨城一脈並不算常見。

&esp;&esp;人性是複雜的，簡如望做出了政績，在觸及政治高壓線前懸崖勒馬。

&esp;&esp;他或許想選擇做一個稱職的人民公僕，有政治抱負的高官，但絕非是個合格的父親。

&esp;&esp;顧家從民國便開始發跡，百年沉浮，就算如今有光輝有落寞，顧湘也是從沒吃過苦的。

&esp;&esp;顧家培養出的女兒流淌著有骨氣的血，比起困於屋簷下解決廚房一日三餐的瑣事，更應該做優秀獨立女性。

&esp;&esp;幸運的是，她忍無可忍選擇了當斷則斷，不再祈求簡如望會回心轉意，在簡亓八歲那年正式提出了離婚，試圖結束這場荒唐的婚姻鬧劇。

&esp;&esp;簡先生不知究竟是捨不得岳丈勢力的照拂，還是對年少戀人的妻子心懷悔意，開始以各種理由拒絕和逃避。

&esp;&esp;鬧到最後，顧湘也不爭了，無視這場婚姻的存在，去尋自己的理想，只要孩子是她的就行。

&esp;&esp;二十年過去，轉眼簡亓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esp;&esp;儘管家庭形態是畸形的，顧女士給的愛也是分明的，她不滿簡如望對待家人的作風做派，暗諷他三顧家門而不入是惺惺作態，但對於早已是鰥夫的簡老爺子還是敬重的。

&esp;&esp;簡家和顧家是世交，往上數幾代，政商軍醫都有所涉及，簡家雖然如今生意場上落寞了，可簡老爺子年輕時也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出身。

&esp;&esp;簡亓的童年，說不上支離破碎，也談不上有多幸福。

&esp;&esp;簡先生外面的女人懷孕了，在除夕夜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顧湘在顧家面前維持了這麼多年的體面終於分崩離析。

&esp;&esp;簡亓是那場鬧劇裡的見證，他像一個無關緊要的閒雜人等，甚至熟稔地充當了安撫的角色，縱火點了一夜的箱裝禮炮。

&esp;&esp;那本是顧家人為正月初一祛除祟氣，準備的儀式，當煙花升上夜空，爆破聲淹沒了庭院裡成年人激烈的爭吵叫罵。

&esp;&esp;也掩蓋了每一句涉及為兒子的前途著想這類的無意義而又虛假的蠢話廢話。

&esp;&esp;至於後來的走向，他也不清楚，或許簡亓現在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弟弟妹妹，可誰又會在意這些？

&esp;&esp;沒人在意。

&esp;&esp;生活在這樣一個父愛缺位的特殊家庭，簡亓又是顧家一脈的小輩裡的獨子，顧湘有意對他嚴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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