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篇】第五：汎彼柏舟，亦汎其流。(第2/2 頁)

sp;&esp;“閉嘴，烏蓮！”羅葉斥道，“是她在問還是你在問！”

&esp;&esp;陸昭離看看烏蓮，又看看飛星，走近了些，又點頭。

&esp;&esp;“正如那位烏……烏先生所說，”飛星道，“陰間重婚是要遭靈魂分裂之刑的，你想必先前並不知曉。而你父親此番要我告知你，他不願你受此刑，即便揹負債務也無所謂。”

&esp;&esp;“所以我現下便要問你，”飛星看了一眼兩旁的鬼差，謹慎地說，“你現在有叄個選項，臉上停留了很久，又抬起食指按了按唇。

&esp;&esp;“你是說……不想被聽到的意思？”

&esp;&esp;“呵。”羅葉冷笑一聲，拽著烏蓮背過身去。

&esp;&esp;陸昭離看著她，眼睛亮亮地點頭。裴素章見狀，也收回目光。飛星說：“那你現在，寫給我看，或者演示。”

&esp;&esp;陸昭離又寫了一遍“四”，又指了指她的胸口。飛星疑道：“我……沒明白。”

&esp;&esp;陸昭離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她。最後低下頭，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地寫：

&esp;&esp;“選”。

&esp;&esp;“你、選、我？”飛星做了個口型，陸昭離很高興，連忙點頭。

&esp;&esp;“你可以選，又在她手心寫：“我——討——厭——他。”

&esp;&esp;飛星笑了，做了個口型：“我也是。”

&esp;&esp;陸昭離又握了握她的手指，向後退了兩步。飛星說：“我問完了，兩位，麻煩你們帶他回去吧。”

&esp;&esp;羅葉伸手，一把拽過陸昭離，向裴素章點了下頭：“裴，我們走了。”說完，重重瞪了飛星一眼，便拉著那兩人消失在河岸。遠遠地，還能聽見烏蓮的聲音：“姑娘，記得在青崖會那兒給我們打好評啊……”

&esp;&esp;“那個黑衣的傢伙，”飛星說，“為什麼瞪著我？我招他惹他了？”

&esp;&esp;裴素章握著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涼，但他只說：“或許是他就是個愛瞪人的傢伙呢。”

&esp;&esp;“好吧。”飛星小聲嘀咕，“白跑了一趟，也白睡了一趟……”早知道一步到位辦上她最“拿手”的假陰婚了……

&esp;&esp;“是嗎？”裴素章說，“拿了別人的東西，應該算不上‘白睡’一趟吧？”

&esp;&esp;飛星心頭一抖，他果然知道……

&esp;&esp;半晌，裴素章說：“你拿著吧。”

&esp;&esp;“什麼？”

&esp;&esp;“那枚戒指。”裴素章說，“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

&esp;&esp;“很值錢嗎？”飛星問，最近她還想在工作室也買臺電視呢。

&esp;&esp;“我勸你，最好別讓人看見這戒指。”裴素章說，“省得招來你無法解決的麻煩，到那時，我可不會好心幫你。”

&esp;&esp;飛星沒說話，裴素章說：“我送你回去。”

&esp;&esp;“這兒……是九獄麼？”飛星剛問出口，裴素章忽然俯下身一把將她抱起，又將她放進了那副空棺裡。兩人久已握緊、彷彿一體的手也慢慢鬆開，飛星伸出手去剛要說什麼，棺蓋便被沉沉地合上。熟悉的血液又開始奔湧沸騰，逐漸漫了上來，而這一回，飛星所感覺到的卻是撕心裂肺的恐懼。

&esp;&esp;“裴素章……裴素章！”她拼命敲在棺材頂部，但是聽不到任何回聲，這個場景是如此地熟悉，又如此地陌生。彷彿已經經歷過千千萬萬遍，又彷彿這是她頭一次孤身一人被關在這樣狹小的黑暗空間中……

&esp;&esp;血液終於淹過她的呼吸，只留下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話語：“裴素章……這回，我一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