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笏篇】第六：空夢劫灰，乃此道第一忘情(第2/3 頁)

夫，十幾年了……怎能不陌生？

&esp;&esp;“不。”烏衣人搖頭，“不是他。”

&esp;&esp;“不是他？那、那還能是……”

&esp;&esp;“你知道的。”烏衣人靜靜看著她，“你身邊，還能有什麼人？”

&esp;&esp;“你，你難道說……”談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可是，可是……”

&esp;&esp;“你與你的兒子，王允執，乃是前生種下惡因，今生來取惡果。”烏衣人將頭一搖，“躲不過，也，無須躲。”

&esp;&esp;“您……是什麼意思？”

&esp;&esp;“你前世斷他姻緣，他今生也同樣回報。此因終將了，不會超過你前世欠他的二十年。”又撥了撥算珠，烏衣人說，“慧極必傷，他此生只為報業債而來，又得大圓滿得去……若是論這一世的母子，你該開心些才是。”

&esp;&esp;“您……我聽不明白，”談素大睜著眼睛，“您是說，他……允執……他會在二十歲那年死？”

&esp;&esp;一時間，茶室裡只聽得珠子撥弄，噔噔作響。

&esp;&esp;“命數如此，違逆不得。”烏衣人說，“你所能做的，只有在這時走進我的茶室，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不然，此生他不得圓滿，你生生世世……也再無平安。”

&esp;&esp;“您……我如何信您？”

&esp;&esp;“自從走進來那一刻，你必須相信。”烏衣人不怵，“若想讓你丈夫回到身邊，只需等到你的兒子死去，為他辦一樁陰婚，圓他前生未圓之因，一切終將得解。”

&esp;&esp;“陰婚……要怎麼辦？”

&esp;&esp;“很簡單。”烏衣人匆匆寫了一張紙條，遞給她，談素低頭看了，那是一串數字，像是電話號碼，“他死去的七天之內，須辦完這樁陰婚。但！切記，在第五天的凌晨叄點，給這個號碼打電話，要求‘非星大師’為你辦下這樁陰婚。她是貴人，你要全力相求，她才會答應……明白了嗎？”

&esp;&esp;“好。”談素默默收起紙條，又問，“那……我以後，還能見到您嗎……”

&esp;&esp;烏衣人笑了，聲音有些沙啞：

&esp;&esp;“此因既了，何必再求？萬法如夢，世人追逐泡影……”

&esp;&esp;談素將最後一個字說出，終於頹然地坐到地上。

&esp;&esp;“我後來，也陸陸續續見過很多‘大師’，他們也說起過允執的事，但大多含糊其辭，沒有那位烏衣大師說得清晰明白……”

&esp;&esp;飛星將傘微微傾斜，替她擋住細雨。

&esp;&esp;“我本想，閉著眼，不再去想王澤的事，就可以躲過……不管他什麼前世冤孽……但是，終究還是……沒躲過……”

&esp;&esp;七月初十，暴病而亡。王允執今年，恰好二十歲。

&esp;&esp;“那人說得對。”飛星說，“若是論這一世的母子，他終於圓滿，您該開心才是。”

&esp;&esp;微風溫柔地拂過她的髮尾，她想了想，又問。

&esp;&esp;“您是在哪裡認識的烏衣人？知道……他的名字麼？”

&esp;&esp;談素說：“是，我絕對不會忘記……”

&esp;&esp;突然，她像是觸電般渾身一僵，過了半天，才緩緩道：“不……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也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他……”

&esp;&esp;她抬起頭，一字一句道：

&esp;&esp;“我只記得……他有雙血紅的眼睛。”

&esp;&esp;談素走後，飛星又在墓碑上坐了好久。

&esp;&esp;她的腿在空中一蕩一蕩。

&esp;&esp;“喂，王允執，你看得見嗎？”她忽然開口，面對著一片空寂的山林，大聲說。

&esp;&esp;“唔……算了，你大概也不會惱我。”飛星又垂頭喪氣地小聲嘟囔，“這兒坐得一點也不舒服，但我就想坐這兒，氣氣你，那樣對我……”

&esp;&esp;“我真的很討厭你啊。”飛星說，“不由分說地上來就說什麼喜歡你很多年，說完就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