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露篇番外】何不於君指上聽。(其四·終(第2/2 頁)
又是輕色。他也曾目眥欲裂地質問那個女人,你貴為郡主,如何還為財所迷……
&esp;&esp;而他錯了。齊齊格蹲下來,鞭子貼著他的臉,又辣又冷。“你知道麼?”
&esp;&esp;她說,“當初,我也不過是為了氣氣他和那歌伎來往,便向皇上請旨賜婚。”
&esp;&esp;“沒想到,一等便是十年……”她撲哧笑了,“你還真的相信,有人會等你十年麼?”
&esp;&esp;“等拿到輕色,用這筆錢,我就可以買到我最想要的東西——”鞭子甩下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鮮明的紅痕,“韓哥哥的官職,他答應我,如果這樣,就拋下他那些鶯鶯燕燕,只選我一個……”
&esp;&esp;“噯,你也是男人,你說。”她又拿鞭子戳了戳他的肩膀,“婚姻,就是那麼沉重的束縛,沉重到我要用這麼多年,還有無數的金銀去換……”
&esp;&esp;絃聲驟停。並非是一曲終了,而是這劣質的弦終於崩斷,在他食指上又添一道新傷,血珠零星地落下來。
&esp;&esp;他想起新婚那夜,阿翡失落的表情、喜悅的笑臉、迷亂的神色……
&esp;&esp;確實沉重。
&esp;&esp;至今仍沉甸甸地墜在他的心口。
&esp;&esp;又是十年了。
&esp;&esp;人一生裡最美好的二十年,就這樣被他荒唐地走完了。
&esp;&esp;停在心上指尖,一曲奏不完最後一聲再見。
&esp;&esp;他聽見有人哭,聽見有人笑。琴聲錚錚,輕幔流香,這場荒唐的大夢終於停在結尾,指廢、絃斷、人空亡。他迷迷茫茫,不知身在何處,忽然聽見有人通傳:
&esp;&esp;“桃花山刑翡到,賀郡主婚,特奉嘉禮——”
&esp;&esp;他大概是在做夢。
&esp;&esp;因這是他午夜夢迴,才能見到的人。
&esp;&esp;十年過去,她還是沒怎麼變。長長的布包背在身後,目不斜視地走進來。
&esp;&esp;她沒等郡主先問,將身後布包一解。捧出來的那物,水光瀲灩面,透明五彩弦,分明就是已成京中傳說之琴,輕色!
&esp;&esp;齊齊格呼吸都近乎停滯,天知道她為了這琴下了多大的功夫,後來又是怎麼散盡家財才如願嫁給了韓掣……而現在,這琴卻出現在她的眼前……
&esp;&esp;“我要用這琴,買他那張婚書。”手一指,便是那坐在絃斷之琴面前的白衣男人,“答不答應,齊齊格,一句話。”
&esp;&esp;齊齊格訕笑著說:“刑姑娘,茲事體大,我們從長計議……”
&esp;&esp;刑翡冷笑:“不用,你也沒有說不的機會。婚書給我,琴給你。不給,我現在就把這琴摔碎。你自己選。”
&esp;&esp;“來人,立刻把婚書取來!”齊齊格毫不猶豫地說。
&esp;&esp;等待的間隙,刑翡自顧自地走到男人面前,把琴往他面前一推。
&esp;&esp;“不是沒彈完嗎?小石想聽,你給我彈完。”
&esp;&esp;男人笑了,笑得那麼深,一低頭,一滴淚卻又落在那名動京城的琴上。
&esp;&esp;後來,到場的人都說——
&esp;&esp;那是絕響。
&esp;&esp;京中二十年前召來百鳥的琴音,而今,竟又重現。
&esp;&esp;十指染血,弦亮而紅。整條西直街上的人們都紛紛湧到郡主府前,向裡頭張望著……
&esp;&esp;直到最後。有什麼紙張被清脆地撕碎,幾個人從裡頭走出來,人們忙圍上去問:“這琴是誰彈的哇……”
&esp;&esp;那為首的女人脾氣看上去不大好,伸手推開他:“滾遠點。”又伸出另一隻手把身後的白衣男人拽緊,“跟緊我,這次你永遠跑不掉了……”
&esp;&esp;另一個漂亮女人牽著個小孩兒,也從裡頭出來。臨走時,小孩兒回頭衝他大喊:
&esp;&esp;“那是我爹爹彈的哦……羨慕死你……”
&esp;&esp;【行露篇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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