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故友(第1/3 頁)
藏烏無視其中的敵意,回之一笑。
一位仙盟長老,兩位劍宗直系。不用思考曲泱泱都知道自己在這兒是拖油瓶的存在。
她認清局勢沒有選擇留下來,學著寧途的老媽子:“好吧,量力而行萬事小心,願銀瑞仙君保佑你。”
緋雪對藏烏明顯的冷待,曲泱泱又怎會看不見,她害怕長老因而惱怒,於是在離開前說盡好話:“玄烏長老,請擔待擔待絳玉塵姑娘,好歹她是劍尊大人的義女,您過去又和銀瑞仙君關係那麼要好,咱知道這點小事對您來說不算什麼,是吧……”
等磨幹了嘴皮,再也憋不出什麼好話,曲泱泱才一聲“告辭”,單手拖著文彌的腳逃離現場。動作像是拖著一條裹屍袋,完全沒在意文彌會不會落下終身殘疾的毛病。
片刻,北境又吹起了寒風,兩位經年未見的“故友”無言可對。
藏烏善察言觀色,她極快從曲泱泱的話捕捉到細節:緋雪沒有向飛雪會坦白自己的身份,而是頂著“絳玉塵”的假名。
也是,倘若飛雪會成員得知他們敬愛的銀瑞仙君成了這幅惡鬼模樣,不知有多少仰慕者的玻璃心會碎一地。
藏烏從枝頭一躍而下,率先打破這沉悶的氛圍,溫聲道:“名字挺好聽的,看得出你用心了。”
直白切入。
沒有什麼不願相認的環節,遮掩身份也是無用,她們太熟悉彼此了。
但這份熟絡往往會因為關係的破裂而變得扭曲痛恨。
曲泱泱一走,緋雪對藏烏的嫌惡情緒更加濃烈了,她眼不見為淨:“惺惺作態,你沒話找話的樣子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藏烏面不改色:“多年不見,你還是以前的模樣——說話一針見血。”
緋雪拔出遺落在地的銀劍,指腹拂過修長劍身,冰冷寒光映照出故人的倒影:“是嗎…可我只看到面目全非。七年過去,你對曾經犯下的錯有過後悔之意嗎?”
毋庸置疑,她指的是背叛劍宗一事。
藏烏輕飄飄走到緋雪身後,銀劍劍身對映出她笑盈盈的眸,一如既往地答:“不曾。”
緋雪猝然把劍一橫,反身朝後方斬去!
藏烏靈活地側身躲開,語氣卻不見一絲害怕,二人拉開距離:“我是從亂葬崗死人堆裡飛出的烏鴉,又怎會捨得仙盟那塊肥肉?”
她出生於窮苦人家,無天賦無財富無權勢,靠著“要麼算計他人,要麼被他人算計”的狠辣走到今天。
世上從不存在後悔藥,精通經商的藏烏深諳這一點,因此她做的每一件大事都會精打細算,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後悔?
後悔是無用者的自我慰藉,她不需要。
緋雪鄙夷,深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看來我們沒有繼續交談的必要了。”
“話說得寒心,我倒覺得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緋雪回以諷刺:“如果你的腦袋能被我削下塞在鱗鬼窩裡,我會更愉快。”
這種話語攻擊對藏烏不痛不癢,她在仙盟早已學會“唇槍舌劍皆為虛”,臨風雨而不改色:“劍宗首席還是一貫地記仇呢,能被這般惦記,某種角度上我也算是幸運的,說不定個別飛雪會成員會因此嫉妒我。”
這扭曲的心態,緋雪理解不了:“你腦子有問題吧。”
七年不見,藏烏怎麼還越活越瘋了?
過去,剛入藥宗的藏烏是萬萬不敢說出這番輕浮的話。此刻她將微笑歡顏烙印在臉上,已分不清何時真心何時假意,與曾經怯懦少話的模樣大相徑庭。
藏烏像是知道緋雪在想什麼,負手歪頭問:“你真的覺得自己瞭解我?保不準當初的我也是一層皮,面具的背後往往是另一張面具。”
緋雪蹙眉:“等我哪天把你的皮全剝下,自會數數有多少張。”
藏烏莞爾一笑,難得露出幾分期待:“你可以試試。”
“什麼?”
“試試殺了我。”藏烏笑著伸出手,彷彿自己的死亡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像談論今日晚餐那般稀鬆平常,“當然,前提是你有十足的把握能贏,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失敗的你做點什麼。”
她漂亮的桃花眼像含著一汪水,波光瀲灩,看似清淺實則是深邃古潭,一旦踏入就容易溺死其中。
緋雪:“……”
“真心而論首席大人,現在的你其實不打算對我動真格,因為你清楚,此刻打贏我的機率嗯……就這一點。”
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