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仙界中的躺平派(第1/2 頁)
泉水叮咚,鳥聲啁啾,樹葉婆娑,偶有棋子落盤的聲音,還有細弱的一呼一吸聲音。
每個聲音那麼細膩細微,互不打擾,又交相輝映。
海拔千米的大山上,一老一中正下著圍棋。一頭銀髮老人剛落下黑子,說:“你輸了,該下山了。”
抖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根草的中年男子一行收起一身懶得快散架的四肢,正襟危坐,懷疑地對視老人一眼。
老人捏著白色鬍鬚意味深長笑著。
一行低頭定睛檢視佈滿密密麻麻的棋盤,心裡數著堵死的棋子和雙方的目數,果然他輸掉了。
百密一疏啊!每次他都贏,這次打賭,他輸得一目瞭然。
明顯,他是落入師父布的局裡了。
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
“師父,你讓我下山幹嘛?”
二十年多年前,師父嚴加防守他私自下山,現在卻主動提出讓他下山,居心叵測啊!
一行眯著眼睛瞅著對方,但師父神色如常,看不出異常。
“傳你的躺平擺爛心法!”
一行驚得從石頭上滑落於地上。
他拽一下耳朵,懷疑自己耳朵背了。
他堆砌起笑容,拍打著屁股的灰塵,笑呵呵地說:“師父,你可真會開玩笑。”
師父搖頭,緩緩地說:“我是認真的。何曾和你開過玩笑?”
一行收住笑容,眯著眼望著老人。
這賊老頭拉的線可長啊,下了一百次圍棋,次次輸,唯獨打賭,他贏了。
一行腳下抹油,揚長而去,還不忘丟下一句:“這次不算,我走了。”
躺平不爽嗎?他是修了幾千年才有今生躺平的福氣。
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氣躺平的。
一行回屋直接躺平於床上,閉眼睡大覺。這是他在山上一貫的日常。
掰著手指數,也數不過來他究竟在山上躺平了多少年了。
動動遲鈍上鏽的腦筋,思考師傅的話語。
師父待自己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從未要求過他什麼。難免開一次口,這是什麼目的?
難道是?
不會的,師父幾輩子修仙,早已返老還童,黃泉路已經被他堵死了。
他的腦子還沒有轉幾圈,響起師父的聲音:“你必須下山去傳法。”
一行身體一挺,從床上翹起來,很不滿意地說:“師父你進來也不敲門?”
“沒有門。”
一行這才想起來,之前的床被他活活躺爛發黴。一天,咔嚓一聲,床檔斷了,他從中間跌落來。他只好把門板拆下來當床用了。
“師父,你這不是等同於把我送到獅子口中嗎?”
有另一修仙派說,修仙的敵人如同吼叫的獅子,佈滿全地,尋找可吞吃的人。他可不想下山。
“你的力量早已勝過獅子,可以像少年大衛,活活打死獅子。”
一行白他一眼。早知道不跟他提什麼其他門派的修仙經書上故事了。
“師父,我要是下山傳揚躺平法,不是斷人財路毀人前途嗎?誰不忌諱躺平?”
自己在山上躺平多年也就算了,還讓山下忙忙碌碌的人躺平,連小腳趾想都不用想。
人們不是活捉他然後活活打死就是慈悲為懷了。
他搖搖頭,打死也不下山!
“你昧著良心說話,你躺平多年,財色雙收,怎麼說斷人財路呢?”
“那有色?”一行仰頭反駁。
他光棍多年,並打算光棍到死。
“你知道我說的色是什麼。”
在師父眼中,這個色就是有形的世界。
一行起身坐下來,無奈地說:“我下山告訴人,你們躺平吧,擺爛吧,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有神助,鬼也不信,這完全違背常理。”
二十出頭歲時一行被家人押送山上後,他私自偷下山三次,又被家人送上去,最後一次是自己主動回來的,用四肢一寸寸從山腳下爬上山頂了。
回來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師父進他的房間,他就扔東西砸師父。
師父只好趁他睡著的時候,把飯放在他床頭就走人。
常言說,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在山下受的傷慢慢治癒,且有力量從床上起來,然後容顏大變,脫胎換骨……
躺平法威力無窮,但是,只能自用,不能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