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左腦健在,右腦失靈(第1/2 頁)
漸漸地蕭赫的視線模糊,離他遠遠的若萊的影子重疊在視線裡。
“不行了,不行了。”他的腿直髮抖,頭疼頭暈。
酒勁上來了。
他只覺得眼前搖搖晃晃的,天旋地轉。
他努力卸掉簍子。簍子剛放下,腰還沒有直起來,腿沒有站穩,就倒下來,接著就是咕嚕咕嚕滾的動作。
稍有理智的他,雙手捂著臉。任憑沉重的身體滑落。
若萊聽到響聲,回頭一看,他正像皮球似的滾下山。
“喂!”她邊喊邊追。
幸好是一塊石頭橫腰攔截了蕭赫,才中止滾的連續動作。
但是蕭赫已經疼得哎吆不斷,他感覺全身散架了。
“哪兒受傷了?”若萊忙蹲下來問道。
他還捂著臉,哎吆著叫著。
若萊掃視一下,他的褲子劃破了,上衣也劃破了,露出雪白的肉肉,滲出鮮紅的血。
他躺著一動不動,直喊著:“頭疼!腰疼,腿疼,哪哪兒都疼。”
“我先攙扶你起來到別的地躺下。”
若萊扶著他胳膊,拉他起身。
大長腿現在看來,特別礙事,費半天勁兒才立起來,而且他還疼得哎吆哎吆叫。
若萊扶著他說:“你還是很聰明,記得捂臉。”
“到哪兒都得要臉。沒臉,我怎麼見人。”
若萊沒有閒工夫和他瞎掰。檢查他傷是否嚴重,手臂、腿上都有血痕,滲出血。衣服上血跡斑斑。
她以少有的溫柔口氣問道:“還能走嗎?”。
他搖頭說:“不能了。明天都不能走。”
若萊見他頭搖得像撥浪鼓,好像不是裝的。
便說:“那我趕回去讓尚志扶著你,天快黑了。你先在這兒休息。”
正要放下他的胳膊的時候,他拽住她的衣襟,祈求般望著她說:“若萊,不要走,我怕。”
“怕?怕什麼?”若萊驚訝問。
“怕黑夜,怕豺狼虎豹,怕風聲鶴唳,還怕鬼。”
若萊聽著也是醉了,大男人竟然怕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但見他眼圈泛紅,眉頭緊鎖,在隱忍某種疼痛,情真又意切,只得問:“那你想怎樣?”
“你留下來陪我。”
若萊復又扶他到岩石旁坐下。他剛落座,就哎呀一聲叫起來。
她就是那河蚌,外殼堅硬,但心底就如柔弱,見不得受苦受難的,她跟拍漁民、環衛工人,心碎一地。
“好了,好了!那你躺下來睡覺吧!”
“我全身疼的,尤其頭太疼了,難以入睡。”
他微閉著雙眼,雙眉微蹙,又輕搖著頭,一股酒精衝上頭。
“今天的酒後勁太大了。”他低頭伸手扶額。
若萊就起身找簍子。
蕭赫發覺了,忽然驚叫道:“若萊,你別走,我難受極了。”又一把扯住她的衣角。
“我拿下東西就回來。”她鬆開他的手。
“別走!求求你了。”
他又伸出雙手抱住她的小腿。
若萊俯視他像孩童似的抱住自己的腿,甚是無奈。
他腦子被酒精浸糊塗了?還是剛才摔成腦震盪了?返老還童了?怎麼像幼兒?
若萊蹲下身,一邊扯開他的手,一邊柔聲柔語地說:“我不走,我留下來,我只是去找些東西給你止血。”
他眯著眼,艱難地啟唇問:“你為什麼對他們那麼好?就對我殘忍?”
“他們是誰?”
“秋芬姐,戴弟,還有尚志、年豐。”
他腦子還清醒?
若萊正兒八經回答:“他們生病受傷了,年豐是孩子,都是弱勢群體,需要照料。”
“我也是弱勢群體,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無家可歸,身無分文,前途未卜。你怎麼就不關心關心關心我?”
他低頭,痛苦地發出一連串的靈魂責問,好像自怨自艾,又像埋怨他人。
若萊只差沒有笑出聲,他身無分文?山上山下的人全都是乞丐。
剛才還清醒,怎麼又糊塗了?一半清醒?一半糊塗?左腦健在,右腦失靈?
若萊以為他胡說八道,就隨口敷衍,放緩語氣,柔聲細語地說:“那我現在就多關心你,我給你包紮傷口。你鬆手啊!”
蕭赫還不鬆開手了。抬頭深情地看著她,還雙眼淚光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