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方向的鐘(第2/3 頁)

有許清。

許清一路上的示好主動，回應她的只有冷漠，最後她沒忍住——逃婚了。

大梁藉此事宣戰，這讓吳國成了個笑話。但其他人不知，假降本就是吳國棋局的一步，不論許清如何，都無法阻擋。如果她不是無意間偷聽到了內情，是萬萬不敢將國家大事置於身外的。

更何況，許清是相府養女，是那不願和親的公主替身，本就是被迫的。不過她說，能活得像個人，她已經非常感恩戴德了。

而後吳梁兩國大戰，吳國雖險勝，但蕭然中毒重傷。半月後，蕭然咯血毒發，命懸一線，只差凌雲頂一味藥。

許清聽到訊息，拿出裝著自己大半輩子積蓄的箱子，翻出最後幾支金釵玉簪讓我拿去典當，用換來的銀子去打聽那凌雲頂是什麼地方。

我拿著銀子四處打點，最後才打聽到——

「那可是大梁至寒之境，用冰玉築成三千玉階，穿透雲端，稱凌雲頂。

傳聞上面生長了一株可治萬病的神仙藥材——雪靈芝。不管是多無解的疑難雜病，吃下都可以恢復正常；若是正常人吃下，不但延年益壽，還有機會修煉成仙。

不過那凌雲頂豈是普通人去得的？就連大梁最勇猛的戰士，挑戰登頂都未曾過過半山腰！

都說這聖山產神藥，摘取神藥必須由神明同意啊，否則一步也踏不上去！」

我不忍心把事實告訴許清，一來是根本不可能拿到藥，二來是不願意她為了一段根本沒有回應的感情，就這麼放棄自己的一輩子。

但她眼中的堅定與決絕又讓我震撼和心疼，最終我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說什麼隱居神醫出世，缺的那味解藥卻是不可得之物。我看是神棍一個，這話聽不得。」我在擾亂她的思考。

「阿寧，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救他的機會。」

人家都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了。你還要豁出一條命，真的值得嗎？

沒想到，此時大梁竟再次來犯。但我更沒想到的是，許清為了救他，不惜寫血書主動請罪和親。

我作為陪嫁跟著許清到了大梁，親眼看著許清跪求大梁王一次攀登凌雲頂的機會。大梁對吳國送來的人毫不在意，只想看戲，於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在眾人的嘲笑蔑視中，她踏上了這條登天路，就這樣一步一步咬著牙，抵著刺骨寒，跌倒了再起來，硬生生踏上了第三千磴玉階！可能是她的執著也感動了神明，不負自己拿到了靈藥。

下來的時候，許清已經沒了半條命，她含著最後一口氣，把雪靈芝遞給我時才敢暈過去。

數日後，許清終於醒來，卻得知自己只剩幾年壽命，每天還要忍受寒痛入骨的折磨。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看著許清每日情難自已，身心都痛苦萬分，我禁不住也跟著抓心撓肺。

其實幾日前我在與雪靈芝溝通中，得知三生石的破解之法，可那法子實在殘忍。但看著她如此悲痛，最後我還是狠了狠心，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你可想清楚了？」

「我求上蒼網開一面，命運幾時高抬貴手？」

最後，許清用自己剩餘幾年的壽命，削髮剔骨，求得上蒼一次機會——她抹去了刻在三生石上的名字。

那年夏天，她通體結霜，在獄中含恨而終。

至於靈藥，大梁王肯定是不會讓它到蕭然手上的，不過倒還算有人性，以和親之名回贈了一批珍貴的藥材給吳國。

就這樣，蕭然靠著皇帝賞賜的大梁送來的藥材吊命，也快熬過了這個冬天。

不知怎的，有人登頂成功這件事竟在一夜之間傳遍大梁，並且這件事被當做一件奇談傳回了吳國。沒有人知這件事到底是傳聞還是真的，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會去用命去爭，畢竟這可比登凌雲頂簡單多了。

蕭然當時也聽到了風聲，但不知是誰，只是心中起了佩服的念頭。

大梁王希望把這件事壓下來，於是我用雪靈芝的秘密作為交換，同時也是要挾，最終大梁王同意——脫去許清的罪名，我帶她回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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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將軍府前，一封書信悄然而至。

蕭然拿到手的時候已經是破爛不堪，損毀嚴重。他攤開碎成幾半的信紙，拼接在一起，勉強還能看到上面的字。

他認得這個字跡——許清？

「蕭將軍：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