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鎮(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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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的日子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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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除了接發包裹郵件外，王丹平就待在儲蓄櫃檯厚厚的防彈玻璃後面，望著馬路上稀稀拉拉的人流。

鎮沒有工業企業，沒有礦產，男人都外出務工，過完正月十五就出門，年關將近才回來。

馬路對面開著一家超市，超市門口總放著幾把椅子，老闆是個中年人，和氣，整掛著笑臉。年輕的留守媳婦兒們多喜歡三五個集聚在超市門口，大聲地拉著家常，像極了一群嘰喳的喜鵲。偶爾她們也會跟超市老闆開著玩笑，玩笑裡帶著幾分挑逗，中年老闆也樂得跟她們開著不葷不素的玩笑，逗她們開心。這時，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王丹平都能聽到女人們放肆的大笑聲。

沒人辦業務的時候，王丹平就會努力眯起眼睛往對面看，眼神被拉得悠遠而綿長。王丹平的眼神長著手還帶著鉤子，一放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街面不寬，女人們能隱約看到玻璃後面一雙帶著鉤子的眼睛盯著她們看，放著灼熱的金屬光芒，於是她們笑的更放肆了。

那時，還沒有智慧手機，鎮剛通網際網路，全鎮只有一個網咖，靠近鐵路。十幾臺機子，網速慢的像蝸牛。可能走的是鐵通的專線，火車過來時，電腦便隨著火車的節奏開始抖動，網路也隨之中斷。火車開過之後，電腦恢復平靜，網路又連上了。這對王丹平來講簡直不可接受，大學裡電教室那中滿病毒的電腦都比這裡的要快。

就在這間抖動的網咖裡，王丹平遇到了後進來的劉靈靈，她選擇坐在了王丹平對面的位置，沒有看他。

王丹平心裡砰砰直跳，緊張得臉都紅了。他是個害羞的男孩子，還沒學會怎麼跟女孩搭訕。只覺著劉靈靈是專門選擇坐在他對面的，王丹平感覺到自己操作滑鼠的手開始發抖。他不時抬頭偷瞄一眼劉靈靈，又連忙假裝低頭上網。

劉靈靈今沒穿制服，上身穿了一件短t恤衫，下身著淺藍色牛仔短裙，配一雙白鞋，頭髮不再是挽著髮髻，而是隨意地紮了個馬尾，看起來青春而又活潑。

年輕真的好啊，劉靈靈的臉龐被電腦顯示屏的反射光打上去，白嫩的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偶爾她會雙手抬起，捋一捋耳邊的碎髮，短衫下面就會空出一截，露出窄窄的腰線，白白的一截，晃得王丹平面紅耳赤。

王丹平感到羞愧，覺著自己的目光褻瀆了劉靈靈。

他心裡閃電般想象了上百種搭訕方式，每每落到行動上就慫了。他狠狠掐著左手食指，被掐的部位很快變得又紅又紫。他內心很掙扎，好幾次屁股都抬起來了，嘴唇哆嗦著發不出一點聲音，又慌慌張張地坐了下來。

“真是個慫人！”他罵自己。

這時，電話響了，是支局長白丙華，讓他回郵政所，今進口的包裹郵件多，市局發了一趟加車，需要卸車。

王丹平長長舒了一口氣，是這個電話解救了他，要不然他會被自己逼死在這間破網咖裡。

王丹平跌落回現實世界裡，他鼓足勇氣盯著劉靈靈多看了一眼，拔卡便往外走。走到劉靈靈身邊時，他努力往她身邊靠了靠，雖然沒挨著，但是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氣息和淡淡的體香，讓他內心一顫，便連忙快步走出了網咖。

那一晚忙到很晚，滿滿一車的郵件需要他卸車、轉運、開袋、分揀。他發瘋似地拼命幹著，像跟自己較勁一樣，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慫！他希望就這樣一直幹下去，他希望卸完這車再來一車。他揮汗如雨，渾身都溼透了，但是他苦著臉一言不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砸在地板上叮咚作響。白丙華髮覺出不太對來，還以為王丹平跟他賭氣呢，便勸解他“慢慢幹，不著急。今也是特殊情況，平日沒這麼多加車。大家都幫忙幹，悠著點別累著。”王丹平不理他繼續揮汗如雨。

當晚忙到11點多，王丹平發洩完了，虛脫一般癱倒床上，澡也沒洗就矇頭睡了。

王丹平失眠了。腦子裡浮現的都是劉靈靈那窄窄的腰線，細長的脖子，瓷白的臉龐，還有淡淡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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