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苦伶仃(第1/1 頁)

王小虎守在父親的身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嘴裡不停輕聲呼喚著，彷彿這樣就能把父親從昏迷中拉回來。然而，父親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最終如同風中殘燭般熄滅了。

“爹！您別丟下我！”王小虎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整個身體撲在父親身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他的雙手緊緊抓著父親的衣角，那力道彷彿要將父親重新拽回人間。

母親離世的傷痛還未撫平，如今父親又離他而去，王小虎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鄰居們聽到他那肝腸寸斷的哭聲，紛紛匆忙趕來。看到眼前這令人心碎的場景，個個都忍不住跟著落淚。

“小虎啊，孩子，節哀順變。”一位年長的鄰居走上前，輕輕撫摸著王小虎的頭，聲音中充滿了憐憫和無奈。

王小虎卻像丟了魂似的，呆呆地坐在那裡，淚水不停地流淌，眼神空洞無神，彷彿所有的生機都隨著父親的離去而消散。

“咱們得把你爹孃的後事辦了，讓他們入土為安。”鄰居們紛紛說道，大家的眼神中滿是同情和關切。

可家中貧困至極，哪有錢買得起棺材。最後，在鄰居們的竭力幫助下，只能用幾塊薄木板拼湊成一個簡易的木架，再鋪上一層草蓆，這便是父母最後的安息之所。

王小虎親手為父母整理了遺容，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彷彿生怕弄疼了沉睡中的父母。他為他們換上了那幾件雖然破舊但乾淨整潔的衣服，這是他們生前最體面的衣物了。

出殯那天，天空陰霾密佈，冷風呼嘯著穿梭在街巷之間。王小虎雙手捧著父母的靈牌，那靈牌在他顫抖的雙手中顯得格外沉重。他邁著沉重而踉蹌的步伐，走在隊伍的前端，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巨石。

村裡的人們默默地跟在後面，隊伍安靜而肅穆，只有風聲和人們偶爾的抽泣聲。

到了墓地，王小虎看著人們將父母的遺體放入那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墓穴中。他的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墓前。

“爹，娘，你們一路走好。”王小虎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他不停地磕頭，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的“咚咚”聲在寂靜的墓地中迴響。額頭磕破了，鮮血混著泥土，他卻彷彿失去了痛覺。

喪事結束後，鄰居們都來到王小虎的家裡。

“小虎啊，以後有啥難處就跟大夥說，我們能幫的一定幫。”一位大媽拉著王小虎的手，眼中滿是關切。

“謝謝大夥，謝謝你們的幫忙。”王小虎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葉，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夜晚悄然降臨，鄰居們陸續離開。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王小虎一人，孤獨和無助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緊緊包圍。

他坐在冰冷的炕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四周。曾經，這裡充滿了父母的歡聲笑語和溫暖關懷，如今卻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是在田間勞作歸來後，不顧疲憊地將他高高舉起，用那長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給他講那些古老而又溫馨的故事。

母親則總是在昏暗的油燈下，一針一線地為他縫補衣服，那專注的神情彷彿手中的衣物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每到冬天，母親會提前為他準備好厚厚的棉衣，生怕他受一絲一毫的寒冷。

有一次，他在外面玩耍時不小心摔破了膝蓋，鮮血直流。母親心疼得直掉眼淚，一邊輕聲安慰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傷口、包紮。

還有一年生日，家裡雖然貧窮，但父親還是想方設法為他弄來了一個小小的雞蛋。那雞蛋在當時的他眼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王小虎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他走進父母的房間，看到母親生前為他縫製的衣物，整齊地疊放在床頭。他拿起衣物，貼在臉上，彷彿還能感受到母親的溫暖和氣息。

“娘，我會好好儲存您做的衣服。”王小虎聲音哽咽，淚水滴落在衣物上。

他在房間裡翻找著父母留下的遺物，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珍貴的回憶。一個破舊的菸斗，那是父親閒暇時的最愛；一雙磨損的布鞋，是母親一針一線納出來的。

王小虎抱著這些遺物，蜷縮在角落裡，任由淚水肆意流淌。他知道，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會在他受傷時給予溫暖的懷抱，再也沒有人會在他迷茫時給予堅定的指引。

但他也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讓父母在天之靈能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