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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都會按照五百戶的標準,發放給公主物資錢財。
這個標準是可以上調的,比如文秀長公主就享有公主食邑五千戶,實封一千戶。也就是說她不僅享有按五千戶標準每年發放的錢財,還享受實實在在的一塊封地。雖然對封地上的軍政沒有插手的權利,但和皇子一樣可以前往封地生活。這是先皇和今上愛重她的緣故,而嘉樂嫁給簡在帝心的傅國公也不是沒得到好處,她的食邑有一千五百之多,已經是當今陛下出嫁的女兒中食邑最多的,更別提她的嫁妝有八十臺之多。
出嫁那日第一臺嫁妝已經進公主府,最後一臺嫁妝還沒有抬進長街,不怪本就眼皮子淺的太夫人眼紅,嘉樂也眼熱。
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好東西,還都獨屬於她。
嘉樂猶如掉進米缸裡的老鼠,對一切財富的源頭傅國公更是愛入骨髓,就算傅國公指著鹿對她說是馬,她也會立刻點頭附和“這匹馬長著梅花真別緻”。
太夫人一邊說著,咀嚼吞嚥之聲不絕於耳。這位老太太不是第一回打她嫁妝的主意,也從不吝嗇用粗淺到直白的手段從她手裡強搶,未必是老太太太傻,不過是仗著一個“孝”字。她老邁是長輩,晚輩們自然要孝順她。
不孝順怎麼辦?她會鬧。
嘉樂說:“老祖宗慈愛,這點小事怎麼讓您費心。這筆錢在正元節後便送到公主府,現已造冊入庫。”
“這樣啊……”
太夫人丟下象牙箸,撩起袖子一抹嘴,油膩膩的手伸出來,襲擊嘉樂的肚子,隔著衣服在柔軟的肚皮上東摸西摸。眼睛一鼓,眼仁往上飄,露出兇戾的眼白。
一瞬間圖窮匕見。
“怎的,肚皮還沒訊息?我嫁到老傅家第一年就生下一個大胖小子,燒餅似的圓臉,手腳像是雪白的藕節,九斤八兩。誰不誇孩子一句壯實好養,哪像你——一隻不下蛋的母雞,縱是公主娶回家又有何用?”
嘉樂強忍不適,只覺得在腹間遊走的手是一條陰涼無比的蛇,自己好好一個活人彷彿變成一件可以讓人評頭論足的死物。
“你是怎麼當上公主的?還不是我的五個兒子拼上性命,老李家才能打下江山。否則你爺爺不知道還在哪個坑裡挑大糞呢!你呢,不過是一個村婦丫頭的命。姓李的沒有良心,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鳥打完就毀掉弓什麼的……不推磨就殺掉驢之類的……”
嘉樂輕聲道:“太夫人,這話不能亂說。”
太夫人收回手,怒道:“這裡哪有你教訓我的份。哼!小婦養的賤人!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又有哪句話是我老人家不配說的。你爺爺——太祖皇帝見到我老人家還需喚我一聲老嫂子,冬日裡無食他腆著臉在我家混吃混喝的樣子歷歷在目。我男人和他歃血結拜,曾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兩人是異姓兄弟。李家的兒子面對我該執子侄禮,卻是得勢忘本。狗皇帝,昏君無道……”
“住口,”嘉樂驟然抬起頭,擲地有聲道:“您是我的長輩,我本不應該頂撞您,但聖人有言,天地君親師。對君王的尊重應該排在長輩的前面,辱君者,臣當拔劍擊之。”
她抽出袖劍,高聲道:“冒犯長輩的罪責,我之後再領受。”
太夫人慌忙站起來,把紅木圓角凳帶倒,發出嘭一聲響,喊道:“我說錯話了,是我說錯話了,你快把刀收起來,你怎麼來請安還帶利器呢?”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嘉樂被按著坐下來,袖劍也被收起來。太夫人躲在幔帳後面,喘息著喊道:“把藥端來。”
一碗冒著熱氣碗放在嘉樂的面前,裡面是烏漆墨黑還漂浮著不明粉末和塵灰的藥。
“這是我苦心尋來的生子秘方,你不像我老人家是宜男之相,女人中的極品,只得藉助一些手段才能快快為傅家誕育血脈——喝吧!孫媳婦,我讓你喝藥總沒問題吧?”
這一碗顯然不是什麼正經藥。
嘉樂不想喝,但她知道不能不喝,否則還有千般萬般的為難在後頭,故而笑道:“多謝太夫人賜藥。”伸手端起碗,豪邁地嘬一大口。下一瞬,麵皮子漲紅,渾身發抖,連連作嘔,身子抖得猶如癲癇發作,藥汁順著嘴角流進脖子裡。
太夫人跳起來道:“快攆她出去,別弄髒我的地方。”
桃枝連忙將嘉樂扶起來,走出福壽堂後面傳來的髒汙唾罵之聲依舊不絕於耳。她早幾個月還會不平道“您可是公主,太夫人怎麼能這樣”,如今已經習慣了。
嘉樂蹲在草叢邊將嘴裡的藥吐出來,桃枝立刻命人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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