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水引餺飥(第1/3 頁)
那公子的長隨身手矯健,須臾間已將郭婉、牽招二人行囊安置於駿馬所曳之馬車之上。
二人見狀,亦不稍緩,速將陶牛車中雜物移至一旁,又將所載食糧轉系於駿馬鞍側,動作間盡顯默契。
一番忙碌後,陶牛車與雕花馬車之交換,遂告完成。
日頭漸高,金光灑落,耀眼奪目。
華衣公子立於車前,身姿挺拔,躬身行禮,言辭淡淡:“多謝二位慷慨相讓,未知二位此行所往何方?待吾自曲城歸來,定當親至取回佩玉。”
到底是真想要取玉佩還是打探他倆身份,並不能得知。
不過,郭婉並不打算隱瞞。
郭婉和牽招對視一眼,郭婉思慮一二,輕啟朱唇笑道:“吾等欲往許都。”
言罷,又添一句:“公子他日若至許都宮中尋覓,吾必當如數奉還此玉。”
“公子慷慨,不以物貴賤而計較,吾等亦當以誠相待。”
“此玉既為抵物,自當妥善保管,待他日許都重逢,原物奉還便是。”
牽招也點點頭。
公子聞言,心中微訝,面上不顯,也不爭辯真偽,復又言道:“美玉暫寄二位,他日許都再會,望勿相忘。”
言訖,即令隨從駕陶牛車緩緩離去,背影灑脫,留下一地春風與未了之約。
以陶牛車易得馬車與玉珏一枚,似乎很賺。
郭婉手執玉珏,玉質溫潤,猶似羊脂,日光之下,更顯斑斕。
她凝視良久,轉而問向牽招:“此玉,吾等應如何處置?”
初時不過戲言,未料竟成真事,郭婉心中亦有幾分感慨。
牽招沉吟片刻,答道:“那公子胸懷坦蕩,不以物輕而薄之,吾等自當以誠相報。既已此玉作抵,自應妥善珍藏,以待他日許都再會,完璧歸趙。”
“女郎汝且拿著罷。某是粗人,恐破壞了美玉。雖不知伊何時會去許都,許都之大,也不知那人如何尋得到吾等。但替其暫作保管,恐無大錯。”
牽招是言而有信之人,說替華服公子保管美玉就替他保管,絕不會有吞佔的私念。
郭婉點頭道是。
她也不是那般貪小便宜、見識短淺的婦人。
能以一塊美玉與華服公子扯上關係,說不定以後能結交得上那人。
二人言罷,俱感此番偶遇,雖未深交,卻頗有幾分緣分。
郭婉想到,方才那人雖然不肯提及自己姓甚名誰,是何家世來歷。
但從他話中提及的溫縣大戶,郭婉瞳孔一縮。
言道:“溫縣之地,司馬、習氏名揚四海,卻不知方才公子所出何門?然不論如何,結此善緣,亦是幸事。”
溫縣人,那名公子會是誰呢?
若是習詢、習竺,才氣鋒爽之輩,自然不錯。
若這人是司馬懿、司馬孚……等司馬氏中人。
郭婉的笑容藏不住了。
對溫縣大族中這個年紀的青年才俊郭婉如數家珍。
司馬懿,必魁首也。
若這人是司馬懿就再好不過了。
但郭婉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司馬懿會對算術感興趣,還特意去拜訪精通數術的曲城侯相劉洪。
對不上號。
言笑間,二人已收拾停當,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陶牛車影,心中卻已種下一段未了之緣。
雕花馬車雖後輪有損,然駿馬雄健,毛色油亮,只需在獲嘉略作修補,便可繼續踏上征途。
至於那熱衷數術的華服公子,雖不知是誰,其沉穩之風,已足以令人銘記。
雖然馬車不能再用,但單獨拎出駿馬來看,能瞧見是一匹被那人馴養極好的駿馬。
馬兒雖然被他的主人拋棄,但性子溫良,並不暴躁。
郭婉在袁氏府邸的時候,就在廄苑裡與馬奴整天在一起,因而很快就重新找回御馬的感覺。
這匹馬很乖。
她同牽招商議,兩人牽馬入獲嘉城,重新購入一輛嶄新的馬車。
舊的馬車報廢,賤賣給販馬買車的老闆,換輛新的。
日頭漸升,二人決定順便再進城飽腹一番。
已經趕路數日,連吃許久的乾糧,嘴中都不是滋味。
河內郡地處四通八達的要道,獲嘉城雖然只是一個縣城,但人流往來並不稀少。
在獲嘉縣的街隅,有湯餅店臨街而立,炊煙裊裊,人聲熙攘。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