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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撥在琴絃上都生疼,緊咬著下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得砸在長案上,嚶嚶地啜泣聲逐漸取代了斷斷續續的琴聲。
“我不過是一時忘記了……”阮阮抽抽搭搭地控訴他,“你還這樣欺負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說著撂了挑子,不彈了,誰愛彈誰彈去!
霍修這才漫然睜開雙眸,單手撐在額間,側目看她抹了把眼淚,正鼓著腮幫子狠命瞪他。
四目相對她倒銳氣不減,那麼個梨花帶雨又齜牙咧嘴的模樣,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在無聲地罵他呢!
狗官、壞蛋、變態……不外如是,她的腹誹全都寫在臉上。
真是被寵壞了吧,他們兩個人之間,何時有了她能選擇理不理人的餘地?
“你說什麼?”
他微微挑了挑眉,明明漫不經心,但眸中聚起冷寒的光,一霎像是鋒利的刀刃劃在她身上。
阮阮教他一眼看得脊背生寒,連抽泣聲都下意識止住了,緊咬著唇思索了半會兒,仍舊梗著脖子抬起頭望向他。
“我家中正在給我議親,這些日子上門的媒婆都要把我家門檻踏平了,你再這麼欺負我的話,我改天便趁你不備嫁了人去!”
先前畫春的話給了她啟發,姑娘家不能表現的在一棵樹上吊死。
根據話本《攻略霸道權臣一百零八式》中所言,要想抬高自己的身價,那首先要讓自己顯得奇貨可居,讓對方產生強烈的危機感,以便於自己佔領情感高地。
但這話有些負氣,說出去教霍修聽著只覺得好笑,抬手在額間撫了撫,耐性兒問她:“都有哪些人家上門了,你又瞧中了誰?”
阮阮扯謊從不負責,一張嘴便將方圓百里的權貴富戶說了大半。
可話音還未落便被他輕描淡寫噎了一嘴,“那陳家上個月底剛死了兒子,現在派人上你家門做什麼,讓你和他兒子冥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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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教他一張嘴懟了個倒噎氣,一雙眼瞪出了不可置信。
這是個什麼壞人,居然心思惡毒到咒她去死了?
霍修還不肯罷休,瞧她白著一張小臉,又風輕雲淡地在她脊背上壓下座大山來。
“想嫁人?但凡我不準,你以為你能嫁給誰?”
阮阮慪得沒有辦法,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實在無可奈何了,便只剩最後一招——
她低下頭,眼淚泉湧一樣落在地板上,單薄地肩膀一抽一抽,極力壓抑的哭聲,簡直像是隨時都要背過氣去了似得。
許是再狠心的人也總歸有那麼一丁點兒地柔軟,也許是剛已經打過了巴掌,這會兒也該給顆甜棗兒了。
霍修看她哭得沒完沒了,只得從床上起身緩步到長案後,抬起她的臉,指腹抹了抹那眼下的淚痕。
阮阮彆彆扭扭哼了聲,兀自挪開了臉。
心中只覺他這人變臉比那戲臺子上變戲法兒的都快,當初招惹上他,當真是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她使起性子來,霍修瞧著又垂眸笑了笑。>>
這會子哄是沒用的,越哄只會教她越來勁,於是話音一轉又問起了簪子,語氣卻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了。
“那簪子當真只是忘了?”
難不成還說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他方才那麼嚇人,阮阮兩手揣在懷裡還疼呢,她這會兒敢坦誠就怪了,眼眶裡紅通通地,兀自彆扭了好半會兒才咕噥著嗯了聲。
霍修聽著那一聲“嗯”,不自覺挑了挑眉,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但他這會兒也不想再嚇唬她了,梨花帶雨的模樣瞧著怪惹人心疼的,還是輕嘆一口氣,攔腰將人抱回了床榻間。
俯身去親她的眼睛,唇上沾染了她的眼淚,嘗一口,頗有些委屈的味道。
他勾起唇角,“哭什麼,乖乖聽話,難道我不疼你?”
床榻周遭帳幔四垂,不多時便傳出了陣陣沉重喘/息,伴著姑娘家斷斷續續的嚶嚀聲飄在初春夜晚的星空中,幽幽一條聲線,像是密林深處夜鶯地婉轉低吟。
但這晚上阮阮心裡憋屈,身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