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第1/2 頁)
霍修背靠在車壁上養神,閉著眼嗯了聲。
孟安居方回話道:“事已辦妥,簪子修好後便會有底下人去取。依那掌櫃的所言,今日前來送簪子的應當是阮小姐的表哥程明棠,二人不知是何緣故起了爭執,才無意中摔壞了簪子。”
馬車中人聞言輕嗤了聲,再不言語。
原道是他的女人和情郎表哥起了爭執怒上心頭,便拿他的東西撒氣,好啊,當真是好極了!
這廂軟轎輕搖,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晃晃悠悠停到了城東方氏玉器鋪子前。
阮阮同方葶蘊一道進去尋了個工匠師傅,圖紙遞過去,師傅看過說沒問題,這等工藝不過一晚上即可,隨即又教她在旁邊的玉石中挑選了一塊看上去成色相似的。
心頭大患解決了,阮阮渾身輕快不少。
料想今晚只要謊稱忘了,再撒個嬌,任霍修再是冷硬心腸百鍊鋼,也總抵不過她軟玉溫香繞指柔吧。
下半晌申時末,天邊的太陽已經沉進了遠處的山坳裡,赤彤彤的光,彷彿燒著了半邊天空。
阮阮算著霍宅的馬車不久便要上門了,遂尋了藉口同方葶蘊告辭。
回到蘭庭院中,畫春已備好了桃花羹等著,她喝了小半碗,半倚在軟榻上單手撐腮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愁然等著“霍皇上”的“鳳鸞春恩車”來接她。
從前她在話本上總是看到,宮裡的娘娘們哪位要是得了皇上的召見,便是先將自己洗乾淨,全身光溜溜只拿被子一裹,坐著那象徵榮寵的馬車晃悠一整路,最後被人抬進屋送到皇上的被窩兒裡。
阮阮想想自己,除了不用光溜溜裹被子那麼羞恥,她和那些娘娘們其實挺像的,都是粘板上的肉,等著被人臨幸。
但她吧,貌似還更可憐些,那些娘娘們至少有名有份的……
等待的時候她又止不住想,也不知道“霍皇上”的後宮裡還有沒有其他隱姓埋名的小姐們呢?
想想那時候霍修趁火打劫的熟練程度,阮阮嚴重懷疑他不是頭回幹那等勾當了。
東疆有多大,各州的美人數不勝數,而他常時一兩個月也不會在鄴城府邸待上幾天,若說沒有旁人,那不在鄴城的時候他何以解憂呢?
她想著想著忽而嘁一聲,得出個結論,狗男人花心大蘿蔔,呸!
暮色四合,廊簷下掛起了燈籠,阮阮在軟榻上支的手腕子都酸了,“鳳鸞春恩車”還沒有動靜,便不等了,招呼婢女進來伺候梳洗後,徑直往床上就寢去了。
誰料人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畫春挑開帳幔將她喚醒,說是還得去……
這時候已是夜半,阮家的下人幾乎都歇下了,四下寂靜間,便只見兩個纖瘦的黑影在東側門閃了下,隨即沒入到月色中不見了。
阮阮至霍宅時,霍修已沐浴更衣靠在床頭上,隔著幾步遠便能聞到他身上的些許酒氣,大約是霍修好容易回一趟鄴城府邸,城中各路人馬望風而動,紛紛請他赴宴去了吧。
他聽聞阮阮進來的腳步聲,低垂的眼睫向上一挑,狹長的眸子嫋嫋望過來,常時的凌厲不在,莫名還有些勾人,“過來。”
她身上披著件寬大的斗篷,行到木架旁取下來,其下尚且穿著寢衣,一頭墨黑的長髮也未及綰起,柔柔披散在背上,像是匹垂落的緞子。
“霍郎今日去了誰家赴宴呢?”
阮阮說著話,一手掀開了被子便往他懷裡偎過去,湊近他身上輕嗅了嗅,除了酒氣果然還聞到些所剩無幾的胭脂香味。
她揚起臉,一張嘴撅起來頗不高興,“怪道是今日為何這麼晚,原來是霍郎身邊另有美人作陪,那宴席間投懷送抱的佳人可有我美嗎?”
霍修聞言瞥她一眼,嘴角彎了彎,“醋做的小東西!”
他靠在軟枕上,抬起手掌在她披散的頭髮上撫了撫,目光審視落在她素淨的臉上,忽地挑眉問:“今日為何沒有梳妝?”
這個嘛……一來是因為她懶,而來當然是這樣就不用帶簪子了唄,但阮阮不敢直說。
她挪了挪身子上前些,纖手尋索到他發頂,輕柔取下了他的發冠,五指化成最溫柔的梳子,一面劃過他的髮間,一面道:“霍郎從前不是也說過我素面朝天最好看嘛。”
她支起身子趴到他胸膛上,柔柔軟軟的一點負擔,像是朵攀附著參天大樹的菟絲花,紅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下巴。
他是個重儀表的人,面上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只有下頜處總歸還有些瞧不見的細小胡茬兒,嬌嫩的唇碰上去,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