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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得一乾二淨了。”
衛霽沉吟片刻,卻說:“其實準確來講,我們還並不相識。”
他說著又稍稍提醒了下阮阮,“但你可以回想下,去歲夏天,青桐書院,你是來看望你表哥的,可能想到什麼特別的事?”
阮阮聞言也在腦海中搜尋。
去年夏天程明棠前往青桐書院進學,她的確去過,而後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呢……特別的事……
啊!
她忽地訝然出聲:“原來那浪蕩子是你!”
這起因經過說來實在有些草率。
那日自青桐書院臨走前,恰逢程明棠功課未完沒有出來送她,上馬車之際,不知哪裡一陣邪風吹落了阮阮的帷帽,正巧落到了一路過士子跟前。
那士子轉頭看她一眼,眸中驚豔頓時掩藏不住。
他撿了帷帽送還給阮阮,她去接,對方卻一時沒鬆手,反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問她:“在下唐突,敢問小姐芳名為何?”
“既知唐突,還問做什麼?”
阮阮那時候一心裝著程明棠,拐彎抹角都不屑,直直噎了他一嘴,又驕矜道:“何況我已經同我家表哥有了婚約,你一個陌生人知道我的芳名有何用?”
士子瞧她兇巴巴地,愈發笑了,“男子求姑娘芳名自然是為心儀,你與你表哥有婚約又如何,現下不也還沒有過門,我為何問不得?”
阮阮趾高氣昂哼一聲,從他手中奪過了帷帽,“我才不告訴你,有本事自己打聽去。”
“你心儀我?等你贏過了我表哥再說吧!”
她說罷鑽進了馬車中,將那浪蕩士子一陣煙似得拋在了腦後。
卻不想過了這一年,人家不僅真的念念不忘,打聽到了阮阮的名字上門提了親,還實打實在考場上贏過了程明棠。
這就……
“想起來了?”衛霽輕咳了聲,“那時確是我孟浪了,今日在此鄭重給你賠不是,你可千萬莫要因為那事便對我心懷偏見。”
“我又如何知道你現如今便是真心實意給我賠不是的?”
阮阮刁難他,“人說本性難移,你當初孟浪,難保不是你真實品性呢?”
衛霽雙手背後,話說得機巧,“我若不是真心實意,這一年又怎會費盡周折四處打聽,現在還站在你面前?”
他說著搖頭苦笑,“你不知道,光憑著對一個人的一面之緣,大海撈針的尋找有多難。”
興許是因為先前在綠茵場上印象不錯,而且阮阮容易相信長得好看的人。
她稍想了想,挑了挑黛眉,說:“那好吧!這次就算原諒你了。”
衛霽聽罷灩灩然一笑,問她:“那我現在能進來看你一眼了嗎?”
他給自己尋了個由頭,“我渴了正好喝杯茶,你也再瞧瞧我的樣子,保準兒不會教你失望的。”
這人倒是十足自信,阮阮又是一聲輕笑,還沒等開口,便見他已上前兩步,伸手要挑開垂簾了。
她忙嬌喝一聲:“孟浪!”
衛霽動作便立時停住。
阮阮在裡頭朝畫春使了個眼色,教遞一盞茶出去,“茶水可以給你喝,但人不能進來。”
他收回手,站在竹簾外垂眸勾了勾唇,悠然說:“好。”
阮夫人那廂並未離開太久。
畢竟是小兒女之間的初次見面,說上兩句看看合不合眼緣也就是了,陡然便打得火熱倒會教人看笑話。
園中百花宴開始前,她同李、衛兩位夫人暫時告辭,回到觀廊處一瞧,衛霽已然離開。
阮阮獨自一個人坐在長案後,單手撐臉,另一隻手沾了杯中茶水,不知在桌上畫些什麼,口中還和畫春喃喃低語著什麼。
阮夫人輕著腳步從背後靠近,低頭往桌上分辨一眼,那上頭水痕勾勒出的,分明是一隻狗啊!
身後忍俊不禁一聲輕笑。
阮阮忙下意識用手擋住桌面擦了擦,回頭去看,頗有些心虛,“母親何時回來的,怎的也不出聲兒呢?”
她要是沒有那些動作也罷了,偏偏做賊心虛起來,阮夫人此時瞧她才覺得可疑。
女孩兒的心思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但那“狗”定然不止是“狗”!
“女兒長大了,有什麼秘密都不能給為娘說了。”阮夫人含笑輕嘆了句,去攜她起身,又問:“方才與奕之初次會面,你覺得如何?”
阮阮對衛霽印象還不錯,但還遠沒有到談婚論嫁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