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無路可走(第1/2 頁)
何潘仁被罰下,灰溜溜地往外走去,四周不時傳來一陣陣噓聲。
這個場面讓留下的四位辯論者心中警醒。
司馬光知道何潘仁掉進陳恪的陷阱之中,說話十分小心,“古人有言‘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不是對《史記》‘李將軍列傳’最好的肯定嗎?陳助講緣何予以否定?”
他拿古人說話,將自己撇在一邊,聽陳恪鄭重回道:“在下並沒否定李將軍保家衛國的事蹟,也尊重李將軍,但在講學中卻要聽者學會客觀地去看待問題,而不是人言亦言。”
“就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句話而言,它出自王勃的《滕王閣序》。”
“所以我們在看這句話時就要結合王勃的經歷去分析,王勃少年得志,盛高宗贊其大才而名動京城,年僅十六歲就被授予朝散郎一職,併成為沛王的侍讀。”
“可其後卻因一篇《檄英王雞》而被高宗斥為歪才,兩王鬥雞,身為侍讀的王勃不去規勸,反做文章推波助瀾,於是將其逐出京城。”
“此後王勃遊山玩水,卻又殺了自己恩師的親戚,若不是高宗改元大赦天下,他就是一名斬刑犯,雖然保住性命,但徹底斷了仕途之路。”
“這是作《滕王閣序》之前王勃的經歷,所以文中出現‘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詞語,以感慨自身的遭遇,足下不會以為這句話就是真實的歷史吧?”
他侃侃而談,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這時大家知道他的講學為何受歡迎了,一篇《滕王閣序》,他能將作者王勃的經歷考證出來,用他的經歷來分析這篇文章,而不是從字面上去生硬地給與解釋。
聽他道來眾人明白了,王勃是以馮唐、李廣這兩位古人來感嘆自己的遭遇而已。
而司馬光更明白,對他的提問不予回答。
然後輪到柳乘風了,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舅父楊國斌及其幕僚給他準備的問題用不上,他就準備從自己擅長的地方入手,“陳助講可知在下所作的‘二郎神’?”
他當然知道,坦然回道:“知道,我在講學時還稱此詞確是好詞。”
聽他誇獎,柳乘風的臉上露出笑容,再問:“陳助講一再說詩詞小道爾,可能做出這樣的好詞?”
柳乘風取巧,他知道陳恪曾作過一首《破陣子》,自己也承認這是一首好詞。
但這是一首軍旅詞,不適合歌舞昇平的興京娛樂市場,所以名氣不顯。
柳乘風知道什麼詞能瞬間傳播出去,還篤定陳恪不擅長這種詞,就將自己的“二郎神”拿出來逼他。
因為乞巧節又稱女兒節,以這樣的節日為主題填詞,陳恪無法使用“夜裡挑燈看劍”。
柳乘風提出這個辯題,並認定自己勝券在握,而坐在臺下的楊國斌也露出笑容,其他人卻盯著陳恪。
張出塵和林韻寧皺眉,謝清低語一句,“陳恪要遭。”
薛媛卻低聲回一句:“未必。”
而李漱玉毫無反應,盯著陳恪等他回答。
辯論場上有點沉悶,眾人複雜的心態從臉上顯露無異。
李禎、劉太后及林毅之面露擔心之色,而譚遠忠、包拯卻面色平靜,他倆看重陳恪的地方是謀略,與詩詞無關。
而律宗明與他倆的想法一致,這時緊盯著陳恪看他如何應答。
在這群人中,最輕鬆的卻是王韶、章惇等少年,在他們心裡,論學問先生天下無敵。
少年們心思單純,不像曾毅和曹汲等人的臉上也露出擔心之色。
所謂術業有專攻,陳恪在講學中從未講解過詩詞之道,在這方面可能真是短板。
就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曾毅和曹汲等人聽見臺上傳來陳恪淡淡地聲音,“柳公子、你確定這麼做?”
他的聲音中竟帶著一股可惜的味道。
曾毅立刻有樣學樣大聲喊出去,隨即引來眾人疑惑的目光,“陳恪在可惜什麼?”
他們不知道,柳乘風卻不屑知道,立刻回道:“陳助講可是作不出來?”
這道聲音中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曹汲有樣學樣堅決喊出去。
於是陳恪嘆口氣回道:“柳公子咄咄逼人,在下就作首《鵲橋仙》吧。”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首詞太有名了,北宋秦觀的這首詞可比柳永的“二郎